“不好!”阿翔的话音刚落,阿妹阴沉着脸说。
“为什么?你不是早盼着自己能站起来?”
“那是过去,现在你根本不想让我站起来。我要是站起来不但帮不了忙,而且还碍事。”
“阿妹,咱家现在的状况,你都看着呢,我能做什么?你为什么总是疑神疑鬼。”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算了,算了,不给你说了!”
“不是不给我说,是不想给我说,是不愿意给我说,是讨厌给我说。”
“随你的便!那那想都行,反正这一家人都让你讨厌。”
“是你讨厌我,还是我讨厌你?”
“胡搅蛮缠!”
每次阿翔与阿妹争执过后,阿妹总是使性子不理阿翔,每每这样,阿翔就会使出浑身的解数哄阿妹,直至阿妹露出微笑,阿翔才肯作罢。阿翔对阿妹的迁怒源自与他们一起在孤儿院那段生活的经历,因为只有失去亲人的人,只有在孤儿院生活过的人才能真正理解亲情在一个人心中有多么重要的地位;因为阿翔知道,除却两个孩子,自己是阿妹唯一的精神依靠,如果让阿妹感觉自己的依靠坍塌,其生活的支柱随即会坍塌,阿翔不希望有这样的结局。
“阿霞,阿姨呢?”
阿妹的性格越来越来暴躁,但鱼行的生意却像阿妹的性格一样火爆,越来越兴隆,由此,阿翔不再认为米华是官太太,在他的内心把米华当做家庭的一份子,生活的一份子。他想象着鱼行扩大规模,让米华来管理,想象着生意兴隆后带妻子阿妹到大医院再诊治,使其能够独立站起。
想象着未来,阿翔对未来充满期待和希望。
当未来与家中的现实出现反差、冲撞时,虽然阿翔对阿妹的关爱没有变,但在精神上阿翔更加依赖米华。虽然阿翔与阿妹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但阿翔对阿妹的照顾却越来越多。阿翔在矛盾中生活,站在道德的平衡木上,他不知道这样的平衡还能持续多久。
“最近什么鱼销路最好?那几样干海货需要补充?”
每天当鱼行打烊后,无论再累,米华都会与阿翔一起在鱼行货架前商量、斟酌,第二天需要进货的品种数量。
由于资金少,为了减少库存,减少资金占用,米华和阿翔不得不精打细算。
伴随着生意的兴隆,有关生意上的事情阿翔不再像过去,自己独断专行盲无目的,而是总爱与米华一起商量,看着自己的丈夫与一个外来妹整日耳鬓磨腮,虽然阿妹曾经一度忘掉了忧伤,但女人的妒忌心,时不时在阿妹的心头萦绕不愿离去,像阴魂一样。阿妹知道不应该这样,但她无法控制自己。
“昨天台风,我今天到的早,把了头彩,其他鱼行都没有采购到上等的鲑鱼,他们还是从我这里转手采购的鲑鱼。”
吃饭的时候阿翔兴致勃勃的对米华说。
“告诉我,都是那几家鱼行向你回购鲑鱼?”
“大头,黑龙、虾球。”
“就他们三家?”米华迫不及待的追问阿翔。
“对!”
“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啊!问这干啥?”
“你闯祸了,赶紧把差价部分还给人家,而且还要向人家赔礼。”
“凭什么?为什么?”阿翔极不情愿。
“你先送去,回来我再告诉你原因!”
“晚了,敢与我们老板争市场,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今天老子让你知道,蚂王爷是几只眼。”
一群黑衣人,气势汹汹闯进阿翔的鱼行,米华将阿海和阿霞紧紧地拢到自己怀中。
阿妹无力无助的看着一帮黑衣人在店内横行霸道。
阿妹无力照顾自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将鱼行砸得面目全非。
一个无力照顾自己的病女人;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女人;一个瘦小的男人,一对尚未成年的孩子,他们怎能抵御外人的欺负、欺诈!
“你不能!我们把差价还给你们行吗?”
“没那么容易,除非你给我们老板做小,否则这事没完。”黑衣人横蛮无理的对米华说。
“行!只要你答应不伤害这一家大小。”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但我有两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永远不能伤害这一家大小。”
“没问题,不过我说了不算数。”
“你做不了主来这里干什么?”米华不屑一顾的看着黑衣人。
“别介,我是做不了主,但我的老板可以做主,你说说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给你老板做小?你看我这身子能行吗,你们老板多大岁数了,他不会让我去当妈?”米华用力将自己隆起的腹部更加凸起。
“你这是什么话,让你做小是你的福分,有人想给我们老板做小,老板还不要呢!”
“你们老板要是想要妈,我会考虑!”
“我们老板是要妈还是要姨太,这事得由我们老板决定,我真做不了主。”
“我做得了主,只要你肚子里的孩是带茶壶嘴的,让我问你喊祖宗,老子都愿意。如果是丫头,还给阿翔,老子已经六个丫头没小子,我可不想养一窝七仙女。”
一位身穿宽袖、宽腿白色油光丝绸外衣,手拿折扇,身材清瘦,面部脸色发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店外进来,旁若无人,两只鼠眼滴溜溜把阿翔的鱼行看了一遍,然后围着米华,直直的看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