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楚营,故意避开宋义的眼线。直接求见了项羽,此时项羽既然愿意听,蒯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声音低沉的说道:“如今形势。秦军已经不堪再战,王离被我军困在邺县,即便他有意脱身,却也难以冲出牢笼,而唯一最大的难点。就是章邯还屯扎在安阳一线,他不肯离去,我军就无法吞掉王离这支部队,所以,我们需要楚军攻取朝歌,彻底断了章邯西归的退路,他担心赵楚两军夹击他,必然全力东进,去打巨鹿,机会就来了。”
说道机会来了。项羽眯缝着的眼睛忽然瞪得很大,他凝望着蒯彻,朗然问道:“机会何在?”
“齐燕联军都已进入赵地,我军撤去武垣防线,全力对抗秦军,就是为了把章邯彻底困死在巨鹿一线,而各国联军从不同的方向逼近巨鹿,形成一个口袋,我军和贵军从西面和南面分别紧逼秦军,口袋越围越紧。秦军之势必败!”
“即便如此,我军又有何利益呢?”
“诛杀章邯,这个利益不大吗?”蒯彻声音陡然一紧,也凝神看向项羽。
“哼。你未免太小看我项羽了,我项羽想要章邯的狗头,何必如此费劲,只需一场恶战,我定然取他狗命!”项羽说的非常断然。
谈判有些僵持,虞子期见项羽的牛脾气又上来了。他立刻从旁打岔道:“不满蒯先生,我军现在的主将是宋义,宋义不肯出兵,我家将军也无能为力,眼下局势,只能静观其变,我相信不久之后,我家将军一定会下令北上的。”
“等宋义北上,大势去矣!”蒯彻略显激动,声音高昂的继续道:“章邯如今不能和楚军一战的原因,就是赵国还在牵制着他,如果赵国之势被灭,试想秦军背面无忧,必然全力南征,即使不能战胜楚军,也会与楚军僵持,我听闻,楚怀王有言在先,先入关者可为秦王,领地关中,难道将军就甘愿屯扎在此,坐看刘邦入关称王吗?”
蒯彻这句话终于狠狠的锤在了项羽的心坎里,这句话也是赵凯教他说的,此时项羽勃然起身,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而且,不久前有斥候回报,刘邦转走轘辕关,向南而去,他又得张良辅助,沿途所向披靡,如果真的被他踏破秦关,后果不堪设想。
项羽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在帐内踱步,好半天,他看着蒯彻道:“你家将军有何良策可以助我?”
“还是那句话,进兵朝歌,断秦军后路,不让他们西撤,之后我们把他们困死在巨鹿一线,大事可成。”
“可我,现在没有兵权,如之奈何?”
“我家将军说了,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为势所趋,如今将军被宋义压着,又有楚怀王忌惮,永远也无法出头,唯有……”蒯彻说到这,用手在脖子上一横,做个杀人的手势,这是劝说项羽诛杀宋义,谋取政变。
项羽还在踌躇,宋义又道:“将军若想成事,必须要快,已雷霆手段控制军队,再休书一封给楚怀王,已宋义谋反为名诛杀之,眼下大战在即,军队又控制在将军手中,楚怀王即使知道是将军谋权,也无可奈何,必然会嘉奖将军,那时将军何愁大事不成?”
说到这,蒯彻又拿出一封书信交给项羽,之后又道:“我家将军亲笔信,他许诺,如果将军能够控制楚军,全力战秦,秦军亡,我家将军愿和各国兵马一同,帮助将军尽早入关,各国之势若能连横,兵马总数可达四十万,何愁秦关不能踏破?”
这一句话的分量也够足,联军四十万,天下之势恐怕也没有谁能阻挡了?更何况,项羽不是一个久居人下之人,此时的形势已经如此不堪,项羽还有什么抹不开呢?
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我今晚和亚父商议,如果一切顺利,我三天后必能掌控军营,与你家将军会师巨鹿,如何?”
“将军不准备攻占朝歌吗?”蒯彻略感诧异。
“呵呵呵,区区秦军,害怕他能跑了不成?即使我不战朝歌,一样可以剿杀章邯,更何况,章邯之势不足为虑,我只需一旅劲师,定叫他全军覆没在此!”项羽说的斩钉截铁,之后他也不和蒯彻多说什么,只是吩咐虞子期送一送蒯彻,并且约定,楚军十天之内必然北援。
蒯彻离开了楚营,他与虞子期在营门前闲聊了几句,之后上了自己的轺车,在百余名骑兵的护卫下匆匆向北而去。
他们不敢走大路,大路多是秦军的斥候游骑,他们从山间小路返回安阳,一路上蒯彻有些心不在焉,他很担心项羽过分自信,而导致赵凯的计划因此而破败。
赵凯让项羽进攻朝歌,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如果项羽占住朝歌,章邯从河内撤退的希望就会彻底断绝,而赵凯便可以全力鏖战邺县,邺县区区弹丸之地,虽然有秦军数万之众,也只是数日的时间便可以攻克。
夺回邺县,赵地也就稳固了,稳固之后,赵凯便可会师西进,不但可以鏖战秦军,甚至可以借机除去赵毅,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然,赵凯到底会不会除去赵毅,一切还只是个未知数而已,这都是蒯彻一人的想法。
蒯彻也只能先如实把项羽的态度汇报赵凯,至于接下来赵凯决定怎么做,不妨大家商量一下再做定夺,而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