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0年秋天的陕西富平,季节的符号像一盘棋谱,错综复杂的打在这片关中平原和陕北高原的过渡地带,富平以南是一片金黄硕果的关中平原,9月是庄稼成熟的季节,即便是战乱年代也散落着泛着金光的麦田。富平以北是一片丘陵,像天然的城防挡住黄土高原的风沙,丘陵之前是一片渭水冲击而下的平原,错乱的河道分割着布满洼地和荒草的平原土丘。
秋风从北方高原吹下来,逐渐吹走了陕南夏天的热风,带来了丝丝凉意。
一队马军从东往西,在荒芜的高原上驰来,马匹上面的铁甲“哗哗“作响敲打着马的脖子和脊背,战马发出“嘶嘶”的沉重的喘息声,马背上的士兵裹着铁甲,腰间的箭壶里插满箭矢,一些放不下的箭矢就放在马背上挂着的几只弓形铁壶里,一个长髯的将领“啪”的给马加了一鞭,快马冲到队伍前面高声叫道:“快点,快点。”队伍显然加快了速度,灰尘在队伍上空腾了起来,伴着秋风像是一带风暴携带黄沙滚滚而来,队伍行到富平北一处山丘处停了下来。“下马,就在这里扎营,埋锅做饭,好好休息。”宗弼指挥着军士,随后纵马跑上山丘,手搭额头,朝远处瞭望,几十里外就是宋军的营寨,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绵延几十里,据说有20万之多。
宗弼心里想到:“春天在江南渡江遭到重袭之后,太宗就让自己避开江淮的宋军主力,改攻陕西,迂回包抄宋国,如果还有当初的10万马军,现在可能就是另外一种局面,只可惜现在剩下了两万人马。”
宗弼驻马山头陷入沉思。
“嗒嗒嗒”突然马蹄声响起,完颜宗辅和几个随从骑着马跑了上来:“在想什么?”
宗弼回头看着这个阿骨打的儿子,军队的最高统领,想了一下说道:“元帅,我们只有几万人马,宋军有20万,这个仗怎么打?”
完颜宗辅冷笑一声道:“怎么了,当初烧临安城的勇气哪里去了,怎么新亭一败,你就变了。道:“新亭惨败,此仇必报,我没有害怕,只是对比悬殊,不知这仗如何打。”
“我们还需要耐心,等待娄室领军来到一起计议。”完颜宗辅老谋深算的看着宋营说道。随后又果断的向随从命令:“今晚必须在营前挖出10丈宽的壕沟,多备箭矢,防备宋军前来偷袭。”“诺”随从赶忙答应,跟着骑着马跑下山去。
紧跟着山下传来铁楸挖地的“沙沙”声,金兵在着急的挖着战壕。
傍晚时分,金兵挖好壕沟,建好栅栏,备好箭矢之后便三五成群围着火堆吃着烤羊。秋风吹动旌旗“哗哗”作响。
这时宋营大帐里,时任川、陕宣抚处置使的张浚正坐在案前看书,一阵风吹来吹动了蜡烛,烛光随风摇摆。他微微邹了邹鼻子像是闻到了羊肉的味道,把书放下,站起身来走出帐篷。一匹马从远处奔来,等到了近前,探马跳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置使,金兵离我们有80里扎营了。”张浚两眼放光的道:“再探。”探马转身离去。张浚一人向前营走来,待走到泾原军刘锜营前,只见士兵分组坐定正在吃饭。张浚走了进去关切的问道:“伙食如何?”一个士兵高兴地道:“这是关中麦子做的馒头,我太熟悉这个味道。”
张浚快步走到士兵们前面激动得讲道:“一点也不错,这是关中的麦子,也是我自献黄金万两,预借川陕五年民赋,集中大量粮草钱帛,以供的军需。”顿了顿又道:“为了把金人驱逐出中原,我还愿意把这条命搭上。”士兵们听得沉默不语,有的流下了泪,一个士兵道:“我们都是关中子弟,谁不爱关中的粮食,这次誓要把金兵赶出中原,我愿决一死战。”“决一死战,决一死战。”顿时众将士义愤填膺的高喊,泾原军士气大振。
却说金兵这边,隔了几日老将娄室领一军悄悄来到,完颜宗辅,宗弼,娄室三人登上山头向宋营看去,只见宋军分5路成犄角衔头结尾摆成六花阵型,环环相扣,如若去攻必然受死。三人看完倒吸一口凉气,娄室正看时突然一笑指着宋营正北对二人道:“宋军人数众多,阵法奇妙确实,可是六花阵北却多摆了一个尾巴,不是露出破绽。”
完颜宗辅,宗弼顺着手指看去却见宋营北边多了个小寨,旌旗不整,却有很多破口。二人道:“一切还请将军调度。”
第二日,张浚遣一千铁骑敢死队先向金军挑战,娄室率队迎战,两厢弓箭射住阵脚,宋军一名旗牌官抽出腰刀,双脚一磕战马挺身而出,娄室那边一个黄脸金将也挺一把砍刀来战,
双马盘旋,两柄刀磕碰的“咔咔”作响,旗牌官一刀正砍在那金将脖子上,人连着战马“轰”的一声倒了下去。“冲”宋军铁骑万箭齐发,瞬时潮涌一般冲了过去,娄室率军狂奔。
张浚正想喊时,那一千铁骑已经一路追了下去,过了一个小山口,只听一声炮响,伏兵四出,当下万箭齐发。张浚叹道:“完矣。”
正叹时,只见金兵一队约有三千骑朝阵北乡民小寨奔去,那寨平时以乡民守护囤积粮草,可惜没有军马驻守。那看管粮草的乡民怎见过阵仗,远远看见金兵铁骑冲来,受此一惊惊慌失措的反冲向宋营,把个阵脚先冲乱了。
探马飞奔至阵前来报“金兵三千骑朝我乡民小寨杀去。”张俊惊讶道:“小寨隐蔽,金兵如何知道。”
正在惊讶间,“呜呜”金营号角齐鸣,金兵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