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么心血来潮的问题,颜舜华眼角抽抽。
“我突然觉得武叔说的也不错,你的脑子确实是豆腐脑。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世间哪来那么的如果倘若?要是存在的话,又怎么会有‘世上没有后悔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大实话?刚刚你还说怕我那一位误会,如今问这样的问题,你就不怕了?”
宋青衍却突然嘿嘿一笑。
“这不是警报解除了,知道他不会误会吗?你刚才不也给我定心丸吃了?既然不会误会,那自然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了。你把我的朋友,我当然也把你当兄弟看,推心置腹,无话不谈。说真的,我还真的想知道答案。”
“难道我的眼光太差了?看上的不是姑娘而是个男人婆?这臭小子居然真的将你当兄弟看了,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啊。”
沈靖渊在另外一头对着她说着风凉话,语气尽是揶揄的笑意,惹得颜舜华又是翻了一个白眼。
好吧,再这么翻下去,她觉得自己的眼角都要抽筋了。
“宋青衍,你说话有时候真的很不讨人喜欢,就连你的长相也一样。试问这天下间有哪个姑娘敢嫁给你啊?我觉得武叔他们如今就这么焦虑你的亲事是有道理的,想要尽快将你给交到一个愿意接受你的姑娘手里,就像是迫不及待地卖儿子一样,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宋青衍闻言不解,“怎么会没有人敢嫁给我?虽然如你所说我如今是情场失意,可是我也的确会像我爹所说的那样,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与孩子饿肚子的。这一点你用不着担心。”
颜舜华扶额,“我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和你搭伙过日子,你有没有本事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刚才说的意思,只是想说你长得真的是太过漂亮了,日后那个敢嫁给你的姑娘,一定拥有莫大的勇气,并且是真心实意想要嫁给你的。
你想想看,你长得比大多数姑娘还要漂亮,跟你站在一块都已经是压力山大了,要是成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过日子,岂不是晃得眼都要花了,还要自惭形秽?”被她这么损了一句,宋青衍也不恼,依旧锲而不舍地问道,“你要笑就笑,我天生长这样,没办法。你就不能痛快一点,给个认真的回答?”
沈靖渊也很想知道答案,怂恿道,“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不妨就告诉他你的心里话。”
颜舜华闻言双眼微眯,“你真的想知道?”
这话自然是问沈靖渊的,但是宋青衍不知道,以为问的是自己,点头不止。
沈靖渊老神在在的,不以为然道,“说吧。放心大胆地说,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颜舜华嘴一撇,“其实我回答过你的,你确定要从我嘴里再一次重复答案?”
这话依然是在回答沈靖渊,可是宋青衍依然不知道,疑惑了一瞬,就爽快地又点了头,并连声催促,甚至还带上了自我揶揄。
“我还真的很好奇。虽然只是突如其来的想法,可是如果你真的能够认真考虑过后诚实地回答我,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会很高兴的。
虽然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可是我看得上的人压根就没有注意过我,我爹也死命踩我,就连你也觉得因为长相的缘故会有碍姻缘,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要是能够得到你肯定的答复,多少也能恢复我的信心啊。”
他说得言辞恳切,可是语气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颜舜华自然知道他是在自黑而已。
她也是喜欢自我嘲讽的人,尤其是遇到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之时,想要努力地让自己一笑而过,忘却那些难堪与别扭,她就总是会在心里做着自我建设,言语自黑个不停,以便可以快速地达到自我暗示的目的,逐渐地从不适的状况中摆脱出来。
如今宋青衍也不由自主地这么做,显然他是真的在不断地做着努力,想要从失恋的沼泽地里快点走出来。
这样下意识的行动,真的是可喜可贺。
颜舜华微微一笑,对于他能够这么快的就重拾精神,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给自己鼓舞打气,不像是四堂哥颜昭睿那般遭遇打击之后一蹶不振了数年之久,就由衷地感到了欣慰。
情之一字,最是甜蜜,会给人带来无上的幸福感觉,但往往却也最是苦涩,会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永久沉沦。
而偏偏,甜蜜幸福的感觉总是会少于苦涩与痛苦,因为不管相爱的一男一女是多么的深爱彼此,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这也就决定了,不可能全方位的契合于彼此。
但是一段关系,往往就是看契合度的,就如两个齿轮,只要有比较大的方面的不适合,那么必然转动之时会带来痛苦。
两人之间所存在的不同,决定了必然会带来这样的结果。关系持续不断地和谐运转下去的人,中间会不断地调试,尝试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让彼此都处于最能够忍受的也最舒适的位置上,然后聪明地不断地维持着平衡,直到老去,白发苍苍,齿轮再也走不动了为止。
至于没有办法齐心协力寻求办法的人,中途则会因为难以忍受这样的痛苦,最终选择放弃,或者说,因为身心崩溃而不得不分崩离析。
男女关系,有些东西可以勉强,有些东西却没有办法容忍。很多时候,除了彼此的执着之外,真的是要看运气。
而运气,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取决于处于一段关系当中的男女,相互之间的成熟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