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错了没有?!”
沈靖渊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颜舜华剧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个混蛋!”
“哼,死不悔改,加倍惩罚。”
“啪”、“啪”、“啪”、“啪”、“啪”、“啪”六声,身体本能的耻辱感让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往上冲,刺激得她脑海发热,想要立刻揍扁他。
她拼尽全力地挣扎,他眉头紧皱,又想要完全不弄伤她,又想要牢牢地禁锢她的身体,显然不太可能。
没一会儿,她就挣扎开来,翻身坐起,目露凶光二话不说地扑倒他,一手揪他头发,一手径直去挠他的脸。
他逐一耐心化解,对于她的激烈反应显然预想不足。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沈靖渊,你是个十足的流|氓混蛋,下|流|无|耻!”
她一边说,一边见抓挠不到他的脸,便使劲去掐他腰间的软|肉,待看见他不痛不痒神情淡淡,只是双眼透露着疑惑,心下愈发气恼,想也不想地就凑过去,朝着他的脖子开咬!!
这一回,沈靖渊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了,他揽着她翻了个身。
但这一次,颜舜华的理智已经完全被熊熊燃烧的怒火给吞没了,四肢紧紧地攀附着他,像是菟丝花一般缠绕着他的腰腹与脖项,死活也不松手,而牙齿,自然也快狠准地咬了一处是一处。
沈靖渊吃痛,终于被她的歇斯底里给惹毛了,正想着要狠狠地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却冷不丁地发现,颜舜华突兀地停了下来,满嘴鲜血,却泪流满面。
他慌了,恼怒什么的立即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她怎么哭了。
可是无论他如何的低哄询问,她就是不肯开口说话。径直哭了个稀里哗啦昏天暗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或者已经身陷绝境自知前方死路一条,那般的伤心与绝望。
沈靖渊手足无措,埋怨自己跟她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明明知道她生性促狭爱开玩笑,哪怕说话出格一些,这也只是私底下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就行了,干嘛非得动手揍她?
他这边准备拉下脸来道歉。那一头她就睡了过去,整个身体像被人活生生拔光了刺的刺猬那样蜷缩成一团。
即便是睡着了,她也抽噎着,秀眉微皱,显得极为不安。
沈靖渊沉默半晌,才悄悄地下地去端来热水,为她擦脸。待得她眉眼稍稍舒展,身体也任由他轻拥着,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襦裙,将她的裤腿高高挽起。开始细心地为她两腿内侧的擦伤抹上药膏。
男女大防什么的,在他们身上早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丝毫没有顾忌,修长的手指剜起一小撮药膏,慢慢地覆盖上伤口。
直至所有见血的地方都抹上了薄薄的均匀一层,这才替她整理好着装,又轻手轻脚地盖上被子,这才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他脖子上的伤有七八处,可见她是气疯了,才会失态至此。
想到这里。沈靖渊又懊恼起来。他当时也是被她的话语给气到了,这才下意识地想要教训她,以免她日后还是这样胡言乱语。
但是很显然,她不太能接受这样的惩罚。尽管他下手有分寸。她还是哭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随意地给自己也抹了一层药膏,又找了条薄如蝉翼、形若流云的丝巾给围上,以免给属下们看出端倪,这才出去工作。
颜舜华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傍晚时分才因为腹痛醒过来。
起初她并不在意。只以为是太过饥饿所以肚子才持续不断地发出抗议,直到她呆愣半晌感觉到满嘴的血腥味,下床想要找水漱口时,才突然意识到不妙。
那熟悉的热流像是终于找到大缺口一般,欢欣鼓舞地朝下而来,裹夹着她的气血与无数的惊愕,汹涌澎湃,仿佛永无止息。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缓慢转身,视线往下一瞥,果然,在那张宽大的床铺上,一朵红艳艳的鲜花正以一种无比肆意的夸张姿态盛放着,似乎在嘲笑着她的后知后觉。
颜舜华只觉得头晕目眩,原本就没有进餐的身体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还没等她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沈靖渊就悄无声息地进门来。
“醒了?好点没有?先沐浴还是吃饭?我煲了……”
后头的话语戛然而止。
颜舜华听见响动下意识地踢飞了绣花鞋,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给蹿上床铺,大刺刺躺倒,一把扯过被子,完全盖住了自己。与此同时,也遮住了那朵怎么看怎么嚣张又怎么愚蠢的鲜花。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数息不到,她就连脑袋都藏到被子底下了。
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说是五雷轰顶也不为过。她这一辈子,哦,不,加上上一辈子,估计都没有这般地丢过脸!
沈靖渊疑惑万分,心想着自己脖子上的膏药经过一个下午已经完全渗入伤口消失了,她不可能发现才对,此刻应当不是害羞,看着也不像是气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会被憋坏的,没事了就出来吃饭。”他走过来就要去扯开被子。
颜舜华涨红着脸,双手紧紧地抓着两个被角,死活不肯露出脸来,“你出去,别管我。”
两人拔河似的来回拉扯了几回,沈靖渊到底是不敢真的用力,以免又惹得她伤心,因此好半晌也没能将人给捞出来。
“乖,你整整一日没有进食了,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煲了……”
他鼻子翕动,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