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母子,颜启磐对母亲也是知之甚深,所以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甚至比父亲还要拿捏的准。
“神算子?”
颜张氏尽管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听到连天子都尊为座上宾的话,便也知道那恐怕是个尊贵的连女婿也要礼让三分的存在,不由得就有些呆愣,搞不清楚到底是何方高人,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做出判断,那便是,儿子说的对,真这样对比下来,还真的说不好谁沾谁的光。
可是就算自己家如今比不上颜家四房,难道就任由他们把女儿抢过去?她才是正经的母亲好吗?她还没死,女儿就要喊别的人为娘亲,这让她心里如何好受。
颜玉成因为在颜家村住过,所以倒是知道这一茬,便放低了声音道,“据说是世外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掐指一算就没有不准的。只不过很少出现在人前,就连颜家村里头的人,也不常见。
唯一的孙子一开始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是与颜家四房投缘,才吃住都在颜家,最后又娶了他们家的大姑娘,虽然不是上门女婿,但是却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四房的人亲近的很。”
颜启磐加了一句,“如今大姐姐一家人已经不在颜家村了,据说就是跟了那位高人不知去向。就连二姐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平时最多就是书信往来。不过姐夫应该知道去哪里能够找到对方。”
颜张氏见儿子时时刻刻都替人说话,心里不由一苦,“你怎么就姐姐长姐姐短的囫囵喊起来了?人都没有见过,就要对人掏心掏肺了,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姐跟他们有缘分,那如今更多的也是因为你姐夫才这样。
你是我们溧阳颜氏未来的族长,用不着这么低三下四的。虽然我们家暂时还不如他们家,可是将来谁强谁弱还说不定呢,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颜张氏也是见过一些女儿画给儿子的故事绘本的,自然而然的也记下了一些用词。
颜启磐鼓眼,“娘,您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什么要跟二姐的娘家人去比较呢?
姐姐说了,与人相处,你要是想要活得别人的真心,首先自己就得待人以诚。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只要是同道中人,那做事完全不用分出高低,两者共赢才叫厉害,你好我好大家好才叫本事。
姐姐教我,不管将来什么时候从爹的身上接过族长这一个重担,从现在开始就要懂得格局的重要性。
做人要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至于旁的一些什么你强我弱你富我穷你贵我贱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是无谓的比较,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可以通过努力去改变的,唯有真正的品质才是做人立于不败之地的基石。”
颜张氏完全愣住了,因为她虽然支持女儿跟儿子之间通过画本交流,但是私心里却也有些抱怨女儿画的东西有些玩物丧志的意思,大道理几乎都看不见,能够看得见都是一些游戏之词,不过是逗儿子开心而已。
可是没有想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原来女儿也是这样正儿八经地教导儿子的,而且,显然教导得比她这个母亲要更胜一筹,儿子也显见地更加认同女儿的说法。
不过,扪心自问,她也是更加喜欢女儿这般的大气教导的,比起她来,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儿果然是跟从前不一样了,眼光看得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颜玉成瞥了妻子一眼,见她不吭声,这才朝儿子点了点头。
“你姐姐说的不错,做人做事最要紧的是要对得起良心。只要自己做好了,那么外人是如何评价的,或者如何反应的,都无法动摇自身的意志。你能够听出你姐的一番苦心,显然是有进步的,这样很好。
你姐夫既然这般看重颜家村的人,往后如果他们来了,你就当他们是正经长辈一样去尊重,去孝敬,有你姐姐姐夫在,总不会亏了你,可记下了?”
妻子虽然不是个拎不清的,但是有些时候不经过提醒的话,还真的容易一叶障目,莫名其妙的,颜玉成就找回了一些身为丈夫的自尊心,实在是前些日子被妻子的强大气场给镇压地太过了,以至于他伏低做小了这么些时日,都忘了自己还有着远胜于她的地方。
颜启磐见自家母亲没吭声,便应了一声是,这才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你真的觉得不用担心?我不是说要让女儿忘恩负义,我只是觉得,就算要回报什么的,也用不着认干亲。”
颜张氏期期艾艾地提出来自己的担忧。
“今天那柏三夫人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完全是把沈家当做自己家一样,见到我们,把我们这样正经的姻亲长辈看做是客人。而且奇怪的是,沈家的下人们也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这也实在是太过离谱了。”
颜玉成倒没想到她注意到了这么细节的地方去,回想了一下,并不太确定,不过就算事情真的像妻子所说的那样,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因为这只会印证了女婿的确是个长情的,依旧尊重着从前的老丈人一家。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女婿能够做到前头的妻子不在了,依旧拿对方的父母当亲生爹娘一般孝敬,那么对于他与颜张氏这对正经的岳父岳母,即便态度再不亲近,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更何况,如今女儿可是为他生了四个儿子,这可是大功劳,不看僧面看佛面,将来只会对他们这个岳家越来越好的。
有沈家在,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