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例走进一间还营业的药店,甚至直接说出了药的名字,她努力让自己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掩饰着自己急于躲避的难堪。
推门离开时,隐约地听见店员在小声嘀咕着:“这年头的女孩子都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这思想多开放啊。”
当下许初见只是加快了脚步离开这个地方,何苦再在这里丢人现眼。
她直接打车回到了住处,才下车就顿住了脚步。
猝不及防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夺去了她的呼吸,逼得她半步都没有敢靠近。
顾靳原等在下。
地面上还潮湿着,似是刚下过一场大雨,此时此刻许初见的眼里却下起了雨,她觉得浑身无力慢慢蹲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不想被他发现,不想听他说什么,不想看到他的眼睛。
她心里矛盾到了极点,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在她和他之间划出了无法逾越的距离。
近在咫尺,又远的无法触及。
不知道在花丛后蹲了多久,顾靳原似乎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许初见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吃力地往外走,路灯下她纤细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单薄而寂寥。
一直走到不可能再被他看到的地方,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她不知道顾靳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亦不知道他还会在这里等上多久,他有这间公寓的钥匙,大可以不用在这等着。
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尤其是经过了昨天。
她翻了翻自己的包,走的匆忙一些东西掉在了医院的病房里,包括她的身份证,现下没办法去住宾馆。此时也不能再回医院,怕打扰了外公休息。
想了又想之后,犹豫再三她还是打电话给了蔚宛。
出奇的蔚宛恰好还没睡,“初见?你今天回来了?”
“宛宛,你工作室借我待上几天可以吗?”
蔚宛没有多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在看了眼时间之后问了她所在的地方,直接让司机把她送到了这里。她今晚本来就是一个人在家,此刻接到她的电话一分也没耽误。
到了熟悉的小区外面,就看到许初见站在路口的背光处踱着步子,一脸茫然无措。
“对不起,让你大晚上还来这一趟。”
“对我还说这种见外的话?”
蔚宛握着她的手是一片冰凉,“初见,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初见也不打算隐瞒,低下头小声说:“我回不去,顾靳原在楼下。”
“你怕他做什么?”蔚宛微蹙起眉,不说她很了解顾靳原这个人,但是他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她还是清楚地。
其实蔚宛私心里还是希望他们能重归于好,可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关系,她也不愿意看到。
反正蔚宛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顾靳原到底想做什么,一边拖着初见,一边又和乔家二小姐传出婚讯。
这种纠结三言两语说不清,蔚宛把她带到了自己空置着的教职工公寓,精致的二居室,虽然不常住,却时常有人打理着。
蔚宛给她倒了热水,关切地说:“先喝点热水暖暖胃,什么事情等睡一觉再说。”
“谢谢。”
“都说了不用和我客气,我去里面找件睡衣给你换上。”
说着蔚宛便撑着身子站起来,许初见急忙开口说:“别,你坐着别动,我自己去找。”
毕竟蔚宛的身子已经重了,她大晚上的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
许初见站起身,身边的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蔚宛却清楚地看到了那盒药……
刚好落到了蔚宛脚边。
蔚宛疑惑地问:“初见?”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药盒上,欲言又止。
许初见有些慌乱,不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可笑的欲盖弥彰,平静地伸手捡起来,有些感慨地说:“我只是怕出意外。”
“他又逼你了?”蔚宛的声音开始不自觉的拔高。
许初见唇边露出了苦涩的笑,慢慢地说:“没有,是我自己找上他的,是不是很……可笑?”她欲言又止,不怎么愿意说出这些。
蔚宛一怔,随即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他想做什么?”
许初见不知怎么开口,“他……说要我回到他身边,和以前那样。”
“他想的倒是好。”蔚宛冷哼了一声,她本来就因为乔沐这件事情膈应着,现在听到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没答应。”许初见垂眸,敛起了所有情绪,轻声说:“这几天的事情算是个意外。”
蔚宛见她一幅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只是柔柔地说:“回头我就把那间公寓的锁换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我就不信了他还真敢乱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蔚宛解释着说:“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配了把钥匙,经常在下雨天去公寓里面待着,每次都是坐上一小段时间又回去。”
下雨天……
许初见的思绪一瞬间又好似回到了那个大雨夜,满室的黑暗里面,只有他低沉却又令人安心的嗓音,专程陪着她很久。
蓦地,蔚宛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握的紧紧的,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他不会想到这里的。”
许初见忽而定定地望着她,“这半年时间里,他到底怎么了?”
“初见,你还忘不了他吧?如果不是因为还在乎,你怕他做什么?”蔚宛一针见血地下了结论。
闻言,许初见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