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续挑起眉,忍不住说:“哥,我一直觉得做人不能这么不靠谱,你说你这算什么?丢下自己的未婚妻,在这金屋藏娇?”
“杨续!”他冷喝一声,峰眉微蹙起。
杨续则是一脸无辜:“我哪点说错了?前段时间刚宣布了你们两家有意联姻,现在你告诉我,刚刚那个人是不是许初见?”
顾靳原不可置否,疏影落在他俊朗的眉目上,表情晦暗不明。薄唇抿的紧紧的,带着森寒的意味。
最终杨续带着满身郁闷离开,晏北豫敲着骨瓷茶盏的边缘,这才说:“阿原,关叶深可一直在打探着她的消息。”
“嗯。”顾靳原的声线里没有起伏,就这样随意地应了一声。
“关叶深?”晏北豫若有所思的念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一般,随后唇畔露出一丝耐人寻味。
他对于那群高干圈子里面也就认识这么些个人,照理说他应该是不知道这个人的,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三个字。
顾靳原问:“你认识他?”
“当然不认识。”晏北豫罢了罢手,语气浅然而不屑。
……
顾靳原把他们几个人安排在了离他很远的另一侧别墅内下榻,因为心里惦记着什么,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就自己回来。
他一个人回到住处,还没进去就怔了一下。
许初见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还是那身长长的毛衣裙,长到脚踝的地方,因着她坐下来的缘故,露出一双细嫩的雪足。
“为什么不穿鞋子?这地上踩的很舒服?”
许初见听到他的声音,有些猝不及防,抬头,有些不自然的撑着地上站起来。
她站稳了身子瞪着他:“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
可仅仅下一秒,她就住了嘴,神色也有些怔忡。
这样带着些撒娇的语气,不适合她和他,只是看到了这些熟悉的人,让她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呵,果真是错觉。
顾靳原的心底像是被撞了一下,生出几分涩然的滋味,他有多久没有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
“进去吧,一直坐在外面做什么?”
“我没钥匙,管家带他的小孙女去上学了。”很难得的,许初见没有避开他,而是盯着他的眼睛,细细地看着。
试图想要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几分异样的神色,哪怕一丝一毫也好。
可是没有。
他还是这样浅淡平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许初见勾着唇角问:“你的朋友们呢?”
他越过她身边,似是知晓了她的意图,一边开门一边说:“他们不住在这,你不用紧张。”
许初见了然,在他身后低声说:“我也不应该住这的。”
顾靳原却沉默了下来,自顾自地进门,走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发现身后不见了人。
她对他的这种喜怒无常的性子早就已经习惯了,心里也堵得发慌,正皱着眉往二楼走去,就被他冷声止住了脚步:“坐下,你脚上有伤口。”
这下她才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着的脚,在花园里面划上了好几道口子,还有尖锐的石子扎了进去,她怎么好似就没有感觉一样呢?
顾靳原取来了药箱和热毛巾,一言不发地按着她坐在沙发上,他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细嫩的雪足放在自己的腿上,拭去伤口上的傻子,用热毛巾捂着这冰渣子一般的脚。
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行为让她极其不自在,想要逃开却他按住,怎么也动不了。
刺痛的感觉从脚上的伤口处传来,她紧咬着唇,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心里漫上来的那股子酸涩。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给她上药,修长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头也没抬说:“有点疼,忍着。”
语气平淡干脆,不带什么感情。
可他的动作却是尽量放轻缓,像是对待着什么珍惜之物。
许初见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什么异样,又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一些她不愿想的东西。
“顾先生,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送我走?”她忽略着从脚上的触觉,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顾靳原微抬起眸,“这么急着离开,就留不住你?”
“留下来做什么?还有,我用什么身份留下来呢?”
她不止一次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乔沐,却从来没有哪一次让她觉得自己是这样不堪,甚至下作……
她是什么身份?情人?
他紧抿着唇,随后侧开脸嘲弄着说:“身份?我说了,让你回到我身边。”
许初见迟疑了一瞬,却还是坚定地摇头。
“我有自己的生活,按着我自己的脚步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难不成你还想和关叶深在一起?”他眼中倏然凉了下来,用手指抚上她白皙的颈间,从浅色毛衣的领口往下,都是青紫的吻痕。
浅淡而不屑地说:“有了这些痕迹,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他眼中的讥讽让她收紧了手指,竟然想也不想的就真的点了头:“有可能会,有可能不会。就算不和他在一起,也总会有别人。反正,不会是……”
“闭嘴。”他睨着她的樱唇,冷冷地出声低叱,止住了那些他不愿意听到的话。
许初见却不在意地抓住他放在自己颈间的手,她手上冰凉的温度在他滚烫的掌心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