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买了两张机票,是伦敦和苏黎世两个地方,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在最后一刻,临时改变了主意……”
蔚宛忍住了情绪,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好几次,初见都是哭着回来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都不说。”
她的脸色苍白,后面她还想要说些什么,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她硬生生地把还要说的话全都收了回来。
是什么让她在最后一刻,临时改变了主意?
蔚宛不清楚,可是他却是隐隐的明白。
空荡荡的别墅内此刻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窗外过分黑沉的夜幕像极了他眼底的深邃,如同古井幽潭,平淡无波。
青筋暴露的手背上忽然之间滴下了滚烫的液体,他一愣,似是不明白这液体从何而来。
他伸手去触碰自己的眼睛,毫无预警地,他的指尖触到了潮湿的温热。
曾经在一起的很多时候,他总是喜欢欺负她,经常把她气的泪流满面,他尝过她眼泪的味道,很咸很涩。
“初初,我不信这次你真的能跑远。”他低声喃喃自语,一如既往地温柔缱绻。
好似那人还在他身边,用着他最细声细语的声音对她说话。
视线落在书房内的每一个角落,她看过的书,用过的电脑,午睡用的抱枕,都和以前一样,不曾动过位置。
就连书桌上那好看的玻璃瓶,里面晶晶莹剔透的四角小棕糖,也不见减少。
花园里的白玫瑰正是盛时,他记得她很喜欢在那片玻璃花房内睡午觉。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一句话都不对他说,明明有心理疾病的是她,而他却也似乎病的不轻。
那时盛夏,他觉得最美的风景,莫过于午睡时分被惊醒的她,带着三分睡意,七分迷糊,对他浅浅一笑……
当天夜里,狂风大作。
主卧的窗户没有关上,窗帘被风卷向窗外,伴随着雷声,大雨将至。
顾靳原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惊醒,每一次醒来,后背都是一身冷汗。
他听着外面沉闷的雷声,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身边,只是眼前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
以前每到这个时候,她定会钻到自己怀里,沉沉地睡去。
至此,他心里空落落的,一股沁入心扉的寒意直接从心底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像是有无尽的风在刮着,冰天雪地。
他起身,关上了那扇窗户。
脚下的步子有些凌乱,跌跌撞撞地走回床边,不知是因为没开灯的缘故还是什么,原本这很近的一段距离,他花了很久才走至。
……
周遭的氛围中夹杂着情.欲独有的味道,床头的镂空设计的灯罩泛着暗黄的灯光。
铺着黑色锦缎的床面与她白皙的肤色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半咬着唇的样子,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节骨分明的手与她紧紧交握,入眼的一片明媚景色,让他眼里的流光转了又转。
他低下头细细地问着她的唇,极尽温柔的吻着,却还是尝到了从她脸颊滑落的咸涩。
“初初……别哭,也别怕我。”他俯下身,在她耳边极尽温柔地呢喃,颀长的身躯沉沉地压着她,让她无法挣扎,被他困在属于他的一方天地内。
忽然地,他又看不清她的脸,只有耳畔她的娇声低泣。
这哭声一如很多年前那样,让他心生烦躁。
在心烦意乱之时,更多的,是心底的一阵涩涩的酸。
一片白雾蒙蒙中,他又看到了她脆生生地站在沈绍廷身边,那双清澈的明眸流转着波光潋滟的婉转。
她的唇边带着温婉的笑,有些拘束的喊他,表哥。
谁稀罕她喊这两个字?
许初见,这个名字在他心里流转了不知道多少回,似是打开了尘封多年的一扇门。
有很多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他身边也没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久到,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没良心的坏丫头,怎么就对沈绍廷这么难忘呢?明明记性这么差……
偏偏忘了他一个人!
明明说是要嫁他为妻的,多年之后却转身将他忘的一干二净。
他见不得她哭,被他欺负的哭,在别人那受了委屈也会自己躲起来低泣,怎么就想不到窝在他怀里撒撒娇呢?
但凡她能做点这样的动作,他没准真会把她给宠上天。
其实爱撒谎的不是她,他也是一样。
他说看上她不过是因为脸,其实,只是因为她。
她说,他对她不是喜欢,而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他承认。
可也是仅仅因为这人是她而已,是许初见,不是别人。
他试过要让她服软,于是许了她一个月的期限,明知道她撑不过那一个月,却偏偏在一旁冷眼旁观。
等着她什么时候收起自己的爪子,对他露出温顺乖巧的一面。
可后来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其实只要在那时候对她好一点,不用这些算计逼迫的手段,就定然是截然相反。
他冤枉了她和沈绍廷的牵扯不清,她亦是说差不多的话让他难受之极。他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就那样在雨天里把她丢了下去,甚至不管后果。
她拿着刀抵着自己的脸颊,甚至不惜划上那一刀,只因他曾经说过的那一句口是心非的气话。
后来,她即使怀孕,也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