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靳恒远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江韬打来的。
“你在哪?”
靳恒远望了望窗外那浓浓的夜色,以及来来往往的车辆,靠在真皮椅背上淡淡接道:
“在外头。有事么?麇”
“当然有事。我就想问问,你和苏锦到底算是什么关系?真是领了证的吗?”
这小子吃饱了撑着是不是拓?
要在身边,他肯定狠狠拍他一顿,嘴里已然忍不住骂了:
“你小子哪只眼睛瞧见我指着哪个女人说那是我的人过?讨骂是不是?”
火气有点大,电话另一头那个人感受到了话里头的威力,噤了噤声,才道:
“今天你吃火药了?一点就着?我就是纳闷,既然你认真的,善县这边出了事,你怎么不待在这边帮忙,人还在外头,嫂子难道都不和你说的吗?”
“出事?出什么事?”
姚湄急救这事,是不可能吹到江韬耳朵的。
“有关苏锦弟弟苏暮笙的事啊!你真不知道?”
“他怎么了?”
“那闯祸坯,之前不是才犯事了嘛,把郑恺给打了,还迷~奸了一个名叫什么小丽的女人,现在听说又被刑警大队给抓了……”
靳恒远一怔。
苏暮笙被抓了?
“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
时间对得上,前天苏锦曾说过,她打不通暮笙的电话。
“为什么被抓?”
“那啥小丽被杀了,他是头号嫌疑犯。今天傍晚苏暮白请了律师去保释了……我不明白啊,你小舅子出事,怎么就轮到他去献殷勤了?你不是一个现成的大律师么?”
靳恒远立刻坐直身体,背上一阵收紧,大脑中对今天发生的事,突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暮笙因为分尸案被拘留,刑警队有人认得暮笙,打电话通知了苏家,结果,却被苏夫人周玟接听了,之后,她去了医院传话,说了什么刺耳的话,直接刺激到了姚湄,最终导致姚湄病危急救。
苏锦赶来医院知情后,急的不知所措,为了保暮笙,才打电话叫来了苏暮白。
因为,在她眼里,苏暮白可能是唯一能帮到暮笙的人。
靳恒远听姚湄说过:她们母女性情很相近,都爱静,不爱交际,人际关系很小。
所以,出了这样的事,她肯定会乱。
而那时,他却正好不在她身边……
哦,该死的!
怎么这么巧!
靳恒远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心下郁闷死了。
“现在人被保释出来了没有?”
“没有!”江韬答:“鉴于案情严重,还有共犯没有落网,上头不肯放人。苏暮白正在动用关系呢,都已经有人找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所以啊,我纳闷啊,我都知道了,你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靳恒远不想解释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只道:“你先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再找你。”
他挂了电话,先打了一个电话给梁医生。
“哎,我说,靳先生啊,你的电话倒是终于通了啊……之前我是连着打了你好几通,都是关机,关键时候找不着人,真真要急死我了……”
靳恒远一呆,只得连着说对不起,解释了一下关机的原因,紧接着问起姚湄的情况。
“不好。没多少时间了。所以啊,你们这些至亲家属一个个可别再离她身了……”
靳恒远听着心头发紧,道了一声“谢谢”,又想到一件事:“梁医师,您还在医院吗?”
“在。正准备走。”
“我想再麻烦您一下。”
“什么事?”
“写一份病危通知书,连同诊断书,并加盖印章,发到我的邮箱。我有用。”
“没问题。”
“谢谢。”
“哪的话,你这是想用来保释暮笙的吧!”
“梁医师您慧眼。”
“那孩子也真是的……唉……不说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弄……”
挂下电话,靳恒远按下了苏锦的号。
彼时的苏锦,正守在加护病房内,守在姚湄的床头,双眼睁的大大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姚湄静静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医疗仪器。
梁医生说:“脏器都在衰竭,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来日无多,至亲都不要离其左右了。送她最后一程,是你们唯一能做的了……”
无奈的是:唯一和养母有着血亲关系的人,却没能被陈律师保释出来。
陈律师只带了一句话过来:
“我没杀人。”
这是苏暮笙的原话。
可警方却有足够的证
据证明小丽的杀人分尸案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禁止保释。
两个至亲,一个已是命将归西,一个成了关押在案的现行犯。
如果不能在养母临走前,把苏暮笙带出来见最后一见,让他亲口告诉她:他没做过犯法的事,养母会死不睦目;而暮笙要是没能给母亲送终,一定也会成为此生最大的遗憾。
苏暮白在听完律师的话后,开始打电话,四处找关系。
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结果。
此刻,苏锦由韩彤和杨葭慧陪着,陪坐在床边,房内静悄悄的,只有医疗机器的运转声在回响。
苏暮白在房外走廓上低低的打电话,时不时会回来看一眼。
一阵来自包包内的手机铃打破了病房内凝重的气氛。
那是苏锦的包包,被她搁在边上一只凳子上。
杨葭慧探过去把包包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