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苏锦的脚步沉重极了,心难受极了,就像背上压了一座山,整个人莫名就喘不过气来了。
她无力的走着,就像随时随地都会往地上瘫下去一样,只有扶着墙,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滑倒撄。
这样的苏锦,好似又回到了今年四月,脸上难有笑容,眼神难掩沉痛。
靳恒远不喜欢这样的苏锦,他希望她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
“小苏,你要是这么的愁眉不展,韩彤见了,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偿”
没有去病房,靳恒远把人拉下了楼,去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想开导她。
楼上那个环境,只会让她心情压抑,不得舒展……
“对不起,我……我心里实在难受……”
她捂着嘴,咬着唇,眼里全是无法掩饰的苦楚。这些苦楚就像满天的乌云,挡住了那光芒四射的太阳。
他讨厌这些挡去太阳的乌云。
可这一刻,他却不能为她将这些乌云驱逐了去。
现状是,他不是万能的,当这些不幸发生时,他没办法帮到她。
“事情本不用这样的。我只是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是个不祥的人。瞧瞧啊,任何人,只要和我沾上了,就会有一身的麻烦。好好的苏家说毁就毁了,好好的毕南星说没就没了,好好的小彤说傻了就傻了……我……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说不下去了,往一处石凳上坐了下来,把头埋到了双臂之间,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胡说了是不是?”
靳恒远不觉皱眉,跟着坐下,并扶住了她的肩:
“你要是也这么的胡思乱想,我看啊,小彤没好起来,你倒是会跟着病倒……”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丫头啊,一急就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却突然推开了他,步子打着踉跄,慌慌张张,躲得远远的,满口尽是悲声:
“我没在胡说。我就是一个不吉的人。你没看到吗?那么一打照片。所有和我沾过边的,都会没好下场的……你别碰我……你不要靠近我……你没看到吗?韩彤的神智真出问题了……那照片真灵验了……”
她张了张手臂,眼泪在无声的落下来。
理智在告诉她,那些不可信。
可感情上呢,早已变得盲目。
莫名的自责感让她惶惶不得心安,总觉得这一切的发生,全是因为她,于是,有些不理性的话,自然而自然就脱口而出了。
靳恒远的眉深皱了起来,跟着生起闷气来,声音也顿时冷下了:
“小苏,我们昨天说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情绪化,我想问问你了,现在的你,这算什么?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你要信,你和毕家那老太婆有什么区别?”
最后一句,叱得那是何等的严厉。
是的,迷信的东西,是不能信的,可是,当人脆弱时,就很容易钻牛尖。
她捂着嘴,泪朦朦的盯着有点生气的他,心下其实很清楚:自己在害怕——她怕因为自己,真的会伤到他。
如果有一天,她也像韩彤一样,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死在面前,那她得有多绝望。
毕南星与韩彤是救命稻草;靳恒远与她是点亮了黯淡人生的导航灯,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她就会失去方向……
“好,那你告诉我,会是谁要害小彤,害毕南星……请用事实来告诉我,那些所谓的预示全是胡编乱造的……”
摆事实讲道理,从来最有说服力。
可这偏偏是靳恒远回答不了的。
他只能瞪着她。
“小妹的不幸,全是因为我……苏锦,该对小妹负责的那个人也应是我……”
俩夫妻正对峙着,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
拐弯处,一个清冷异常的男子声音突然就穿透过来,有力的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靳恒远首先转过了头。
紧接着苏锦也豁然转了身,因为那嗓音实在太熟悉了,也因为那一声“小妹”。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这么称呼韩彤的。
那个人是……
那一刻,鹅卵石铺成的幽静小道上,空无一人,能看到的是常绿矮灌木在风中摇晃。
紧接着,有一个人缓缓的从那一人高的树荫背后走了上来。
西装革履,风衣披于肩上,一色皆黑,身材高大挺拔,阳光下,对方鼻梁上的镜片,在闪闪发光。
透过镜片的那一瞬间,她对上了一双异常冷静的眼瞳,成熟而优雅的男子气息浓烈来袭,分外眼熟的俊气五官,更是令她瞪大了眼。
那一刻,她几乎怀疑自己双眼所看到的。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你是……金子骞!”
倒是靳恒远一眼认出了他,只因为他在苏暮白的视频当中见到过那张脸。
虽然那是很多年前的视频了,不过,金子骞的轮廓并没有改变多少。
所以,他叫出来时,语气完全是肯定的。
对,没错,没错,这人,真的就是那个失踪了已经好些年的金子骞,那个韩彤一直以来朝思暮想的初恋爱人。
苏锦冲了过去,狠狠的瞪着,不敢相信,他就这样大剌剌说出现就出现了。
“二妹,好久不见……”
金子骞礼貌的打起招呼,不再叫苏锦,而是依旧那一声往日的称呼,听着格外的亲切。
可这个被称为“二妹”的呢,却毫不犹豫扬起手给了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金子骞,这么多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