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八不敢,只是此人并非奸佞,大将军明察!”丈八虎着一张脸,眼睛只瞪着那出言不逊的雷公。
“啧,你这情人面子真大,老子连说一句都不能了!”
雷公也怒了,拔了矛杆便要干仗。他嗓门奇大,声如闷雷,震得人耳鼓生疼。此之外号便是由此得来。正欲再反唇相讥,却见张牛角身旁的红衣人脚步一动,站将出来。那人脚步一动,却仿佛给雷公和丈八施了两道定身符,生生扼熄了他俩的争执。
只见那张燕眉目横波,从二人身上略略扫过,犹如两道阴冷的泉流淌经,丈八与雷公同时消弭了眼中的怒火,耷拉下脑袋去了。
张牛角金刀大马抱胸而立,头上黑盔锃亮生光,姿态极为悠闲地望着自己义子矫然而立的背影。似是在等待他做出最适当的裁决。
月光之下,祁寒微睐了眼睛,自众人脸上扫过,也许只有他一人,发现了张牛角那好整以暇的目光下,闪过的一道精光。
张燕似有若无地睨了祁寒一眼,冷嗤道:“不过一个外人而已,竟惹得二位如此相争,看来此人倒是有几分本事。”
丈八和雷公被他冷凌的目光一摄,竟同时垂下头去,矛杆、槊柄同时拄地,沉声认错。
祁寒心中讶异张燕威信的同时,眼波逡巡各人面目,脑子飞快转动起来。
而在他盘算的同时,张燕也在打量他,那道冷泓般的目光落在他捆缚在后背的双手之上,就在祁寒心跳如鼓几乎以为对方发现了什么时,又堪堪掠了开去。
“不过,此人的确气度非凡,值得一留。”张燕仔细盯了祁寒一眼,不知真假地叹了一句,尔后朝身前的昻藏汉子道,“丈八,你把此人的来历交代仔细罢,末了大将军自有决断。”
说完,他扭身便回到张牛角身边站好,姿态甚是潇洒。
祁寒本还以为张燕发现了什么,额头都渗出冷汗来。却见他转了回去,登时长长呼出口气。又想这人一出面便震住了两个情绪各异的将领,行走间更是身姿轻捷,足底无声,这等本事绝非朝夕可练成,又对他多了两分敬佩。
这边丈八躬身行了礼,把铁槊交回亲兵手中,臊了脸皮沉声朝张牛角禀道:“自从二弟离去之后,我与左髭日思夜念,巴不得他早日回心再来。可他走后再无讯息,想必已是不愿再回教内……我与左髭筹划了好些天,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夜终于等到他回转北新城宿处,便用教内密香放倒了他,想带回来好生劝说,孰料……竟绑错了人,把我这兄弟给绑回来了。”说着,朝地上的祁寒一努嘴,脸上又是一阵羞惭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