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闯入阵间颇支绌,龙战于野见血仇

……

赵云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无奈却被高手缠住,无法施为,一双俊眸似欲喷火。

“祁寒——当心!”略带嘶哑的嗓音喝出,透出几分迫切的关心来。

——跟他说了多少遍,他伤势未愈,体质不强,不能强行上阵,他怎能这般孩子气,不听人言?!赵云看着明晃晃的刀光像冰冷的雪花映照在那人身上脸上,心中没来由升起了一股焦灼的怒气。

赵云极少发怒,即便刚才在敌阵中一眼看到了杀亲仇人,他心中也只有烈烈恨意,并没有什么怒火。

偏偏却是祁寒,这个人轻易就拨动了他那点儿深藏的愠怒。

他救过这个人的性命,这个人仿佛是个不通世事的公子哥儿,身无长物,却干冒乱世凶险,千里迢迢孤身北上前来寻他这个便宜恩人,扬言“要报恩”……

后被严纪扣住,差点送命,他却又能想出诸多奇谋诡计,大破敌军;说他不通世务,他偏能智计百出,以少胜多,救城于危……

尽管才两天两夜的短暂相处,赵云却能清晰地觉出,此人看自己的目光格外热切诚挚,仿佛不是第一次见面,又或者恩人那么简单。那种充满信任和依赖,混合复杂情绪的目光,在其他人眼中他还从未见到过。就好似祁寒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他,仰慕他,又对他万分敬爱一样……而并不是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那么简单。

赵云心中虽深存了一份不解,却也着意接纳这位秉性单纯的兄弟。

这两日,祁寒在待人接物上的生疏,却刻意隐瞒装出的熟稔,眼中时时透出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兴奋,无不让赵云错觉他像是一只初生印随的雏鸟,自己的关照,倒像是变成了他的成鸟一般。

只不过,祁寒是个非常不听话的雏鸟罢了……

自打他率军来到的那一刻,赵云就看见他了。

月色皎皎迷离,幽昏火光之下,那人远立马上,身形修长,眉目窈然。

周遭兵士们看他的目光,好似看天神一般,崇拜极了。唯有赵云心境不同,在看到祁寒的那一刻,心中升起了大大的担心。是以,他不错眼地看顾着祁寒的情况,导致自己这边眼看将胜的战斗又胶着了几分。

左右胡人一声叱喝,雪白的刀光往祁寒背上斩落,眼见他无可躲避,势必要死要伤,赵云失了银枪,又被几名敌将掣肘牵制,无法突围过去,不由忧急如焚。

孰料,千钧一发之际,祁寒猛地一缩身子,腰肢一扭,仰身朝后脑袋贴在了马臀之上,竟是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堪堪避过了那凶险绝伦的双刀!

但下一秒,几名乌桓人的刀又至!

祁寒见躲不开了,索性弃了马儿,滚落在地。甫一着地,身后的青骢马已被乌桓人分了尸,腥臭的鲜血溅得他满头满脸,几欲作呕。

祁寒强忍着恶心,提了一口气在胸腔里,飞快从地上拔出银枪,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前奔出几步,身后的死马阻了阻敌人的追击,他得以跑出一小段空路,但乌桓弓手仍不打算放过他,“嗖嗖”箭翎之声不歇,他跑过的地方,都射插上了密麻的箭矢。

此时北新城军士们涌了上来,勉强为他挡住了追击。

这点时间,祁寒已跑出了几丈距离,提起手中沉重的银枪,觑见赵云躲避之时得的空子,赶紧使出平生力气,奋勇投掷过去。

“子龙接枪!”祁寒胳膊都抡圆了,顾不得牵扯肋骨伤处,刚投出枪去,便痛得面目扭曲。

赵云本就可以轻易突围,只可惜枪不在手,不得不顾及敌人的兵刃,这才无法脱出。听到祁寒叫声,斜瞥见银枪破空而来,他稍一纵马,那玉雪龙似有灵性,长声嘶鸣,前蹄倏然腾起,竟是跳起了丈余越过敌将头顶,赵云猿臂轻舒,眨眼已将枪杆握在掌心。

长缨在手,便可屠龙!

赵云心中一稳,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斜枪指向前方敌将,冷声喝到:“高奂,今日便为我父母兄弟纳命!”

长喝声中,手中银枪亮如皑雪,矫若游龙,挟风带雷呼啸而去。

那一头祁寒已被赶到的士兵保护起来,虽然因伤痛面色苍白,灰头土脸,但仍强打了精神看向这边战况。

赵云周围的虾兵蟹将多如牛毛自不必说,之前拖住他的,主要是三员敌将。

两员将领是少数民族打扮,后方大小两面旌旗,各书大字“鲜于”、“齐”;另一人却是汉人面孔,生得雄健威武,方颌细眼,眼中精光潜藏,背后竖旗,上书一字“高”。

只见赵云手持涯角,如困龙得脱,一身气力尽数融于那杆银枪之上,光芒挥洒快意无伦,如大浪淘沙,如急雨飞瀑,朝那三员将领狂荡而去。当中,他着意刺杀之人,正是那汉人武将。

“那是何人?”听赵云唤他高奂,祁寒心中疑窦。

他的佩剑早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只将右手捂住胸下,问身旁军士。

军士不知他问的哪个,只好一一就答:“高个的乌桓将领乃是鲜于辅,另一人是齐周;那个武艺高强正跟赵将军相杀的,是袁绍派来的大将,高览!”

高览?!河北四庭柱之一,袁绍的大将?跟张郃一样牛哄哄的高手?

祁寒瞪大了吃惊的双眸,暗想,探子并未探出高览在此守卫粮草,屯仓之地又皆是精兵,怪不得赵云虽成功放火,却无法带着一众军士快速脱身。

回眼看向拆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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