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核吐出,又送了一粒口中。
嗯,真的好好吃。
最后,就干脆拿着那包梅干,坐下来一粒接一粒地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的不对劲。
腹部有些幽幽痛。
手里的半包梅干跌落在地上,她抚上自己的肚子,脸色大变。
不会吧?
真的做了手脚?
她苍白着脸,难以置信。
可是,腹部真切的痛感传来,那样清晰。
且变得强烈。
很快,她痛得连腰身都无法直起。
“梁子,梁子……”
心里害怕到了极致,她扶着柜台,佝偻着身子,一边喘息,一边大声叫唤。
梁子在里厢收拾,听到声音奔了出来,见到她如此,大惊:“姐,你怎么了?”
“快,快准备马车,送我去医馆,我……我肚子痛……”
梁子吓得不轻,脚下的步子都乱了,原本要往出跑的,却又往里面跑,跑了几步才意识过来,又转身往外跑。
“姐,你先忍会儿,别动,我很快,很快就回来……”
“快去……”
郁墨夜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是痛的,而是怕的、急的。
为了腹中的这个孩子,她是那般小心翼翼。
如此辗转,如此不容易地将他留下来,别这个时候,这个时候…….
早知道,家里就应该买个马车常备着。
她是觉得出门少,用不着,马车买了也是空闲着,马儿还得一
日三顿的吃饲料,所以没买。
想着有个什么事,租辆就成。
可租的,哪有现成的那么凑手?
只希望梁子快去快回。
梁子正要出门,迎面撞上进门的潇湘云。
潇湘云皱眉:“跑得这样急,怎么了?”
梁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回头指着柜台后的郁墨夜:“姐……姐她……肚子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面前蓝袍一晃,潇湘云已夺身而过,来到柜台里面。
“怎么会这样?”
将郁墨夜扶住的同时,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就往外跑。
见他如此,梁子急急道:“我去租马车!”
“来不及了……”
潇湘云已经抱着人出了门。
梁子赶紧关了店门,也跑着追了上去。
初春的夜很凉,但是郁墨夜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
她攥着潇湘云的衣袍,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耳边风声呼呼,潇湘云踏着轻功,走得飞快。
梁子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都跟不上。
所幸夜里长街人少,一眼能望见老远。
不然,梁子还真担心自己跟掉。
“潇湘云……谢谢你……”
虽然几乎无力开口,但是郁墨夜还是对着这个几次三番帮助自己、救自己于绝境的男人表达了自己发自内心的感谢。
她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也是第一次这样郑重地道谢。
“别说话!”
潇湘云的气息也微微有些喘。
为了不增加他的负担,郁墨夜便不再做声。
望着头顶黑幕一般的夜空,广袤无边的黑,就像是将天地万物都深罩其中,她觉得腹部牵扯着一颗心也大痛了起来。
这世间之人,真是百种。
特别是男人。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亲生骨肉,却狠心地、用尽一切方法要将其堕掉。
而一个局外人,毫不相干的局外人,却愿意拼尽全力相救,甚至愿意承担本不该自己承担的责任。
如果这次这个孩子没了,如果没了……
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个男人。
也不会原谅她自己。
都是她,是她贪嘴,是她没有骨气,抵制不了诱.惑,更是她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还对那个男人盲目轻信。
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
终于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馆,已关门打烊。
潇湘云抱着她,腾出一手来“咚咚”拍门。
因为时辰还早,还未到入睡的时间,所以很快便有人来开了门。
“大夫,快看看,她腹痛,快看看她腹中的孩子有没有事?”
门一开,潇湘云抱着郁墨夜就径直奔了进去。
见大厅里有矮榻,走过去,将郁墨夜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
开门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他上前来探了探郁墨夜腕上的脉搏,蹙眉道:“有滑胎的预兆,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
郁墨夜跟潇湘云都变了脸色。
有滑胎的预兆?
“你吃了什么?”潇湘云问郁墨夜。
郁墨夜眼泪再次如同决堤的洪水,直直往眼眶外面漫,她苍白着脸摇头。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是到方才,她还在心存侥幸地想着,或许跟那吃的无关,或许只是自己的胎气不稳,或许……
没有或许。
就是吃的东西引起的。
“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后面喊我师父。
”探完脉,小伙子起身,快步入了里厢。
这时,梁子才赶到。
潇湘云又冷着脸问梁子:“她吃了什么?”
梁子莫名,也被他的样子吓住。
一向温润如玉的人,冷起脸来,竟是这个样子。
怕潇湘云为难梁子,郁墨夜攥了他的袖襟,虚弱道:“是钦差……钦差大人下午送来的梅干……”
郁墨夜的话还未说完,攥在手里的袖襟猛地抽离,只见潇湘云大步往外走,并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