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浅鸢立时忍俊不禁,宠溺地刮了刮男子的鼻子道:“选儿,本殿当初就因为喜欢你这样敢于在本殿面前直言不讳所以才执意娶你为夫的。如今看来,本殿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可为夫出身卑微这一点,不也给殿下您添了许多麻烦。”嵇选目中流露出悲切。自从嫁给眼前这个女人,他便明白自己的出身将成为自己永生的刺!
“无碍,这么多年本殿都已扛下,习惯了。”萧浅鸢将耳朵覆在嵇选隆起的小腹上,凌厉的眉眼间难得添了几分温柔。不等男子回应,她又道:“其实,看在你为皇室添了这么多子嗣的份上,母皇和父君早已在心中接纳你,所以你别多想,安心做本殿的夫君为本殿养儿育女便是。”
“为夫承蒙殿下这些年的恩宠,如今才能有儿有女,喜成好字。”嵇选伸手轻抚覆在他腹上的脑袋,心中甜蜜。
“殿下,时辰真的已经不早,该上朝了。”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提醒道。
“选儿,本殿当年执意娶你为夫其实还有一点原因。”萧浅鸢并不理会男子的提醒。
“什么?”
“就是你不会恃宠而骄,因为你心中永远有一把戒尺,不仅鞭策着自己,也鞭策着本殿,所以此时你才会三度提醒本殿上朝。”萧浅鸢又凑上去在男子唇上亲了一下,才下榻,唤侍人进来伺候她穿戴。
嵇选在一旁怔怔地看着,萧浅鸢离去许久,他才回过神,惨淡一笑。
是啊,他出身卑微,尝过苦头,所以如今虽享尽繁荣,却依旧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差池,即使殿下对他百般宠爱,他也不敢狂妄,因为他从来没有狂妄的资本,若一着不慎,必定会满盘皆输,一无所有。
原来,殿下早已看清这点……
铛——
铛——
铛——
三声朝钟陆续响起,文武百官缓缓走入金銮殿,站定,接着集体向座上的帝王叩礼。
“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身穿凤袍头戴冠冕的萧渡远轻轻抬手,浑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是!陛下。”
底下的文武百官分列两端,左端以太女殿下萧浅鸢为首,身边辅以玄武大将池佩,官居一品,右端以三皇女殿下萧浅嫣为首,身边辅以丞相苏傲,亦官居一品。
两人身后的官员则以品阶高低依次排列,而她们的品阶和文武之分往往体现在身上官服的颜色和花纹上,等级分明,半分不可僭越。
而这些人中唯有一个例外,那便是当朝的工部尚书尹柒哲,至于为何例外,容后再言。
“刑部尚书,那案子查得如何了?”早朝才开始,萧渡远就直切主题。
刑部尚书上官素当即出列,颤巍巍地答,“微臣惶恐。”
此声落,萧渡远立时冷了脸,朝中大臣各个低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这时,萧浅嫣出列,“母皇,儿臣有话想说。”
“说!”萧渡远视线转向萧浅嫣,喜怒难辨。
站在另一端的萧浅鸢已经被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她对方才的那个梦魇仍心有余悸,而此刻的场景、对话竟与她梦魇中的惊人的相似,所以她难免惶恐,生怕梦魇成真。
“据儿臣所知,自那三个学子一夜间无辜枉死,其他一众与三人同届的学子都想为这三人讨回公道。所以此事真相一日不水落石出,那这普天之下的莘莘学子便多寒心一日!”萧浅嫣说得声情并茂,直戳每个人的心窝,令朝堂中的氛围愈加紧张起来。
至此,女子状似无意地瞥了眼身侧的萧浅鸢,才继续说,“母皇,儿臣恳请您一定彻查此案,给三位受害者的家人以及众天禹未来的栋梁之才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冤屈未平,何以平人心,又何以平天下!”
她此番话无疑将此案件推上了风口浪尖,若真相一直未查明,嫌疑最大的萧浅鸢无疑会成为众人心目中默认的罪魁祸首,即使此事还不足以扳倒萧浅鸢,但足以让其元气大伤!
“明珠,就算你不说这些,朕也深谙这件事的严重性。”萧渡远无奈一叹,“还有你的心情,朕也明白。”
“母皇,儿臣也有话想说。”这时,萧浅鸢也出列,脸色有些难看。虽现实发生的与她梦魇中的有出入,但本质却是一样!
“说!”
“儿臣只有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说罢,她狠狠地瞪了萧浅嫣一眼。她明白,此女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实则居心不良,没安好心!
却不料,萧渡远听闻这句,当即冷哼了一声,话语间明显含着怒意,“圣卿,这个时候你说这些并不能证明什么。”
圣卿是萧浅鸢的封号。
“母皇!”
萧浅鸢委屈至极,看着那座上的女人一脸冷酷,没有半点通融之意,她只觉得好生心酸。
这些年,她虽享储君之尊,但却形同虚设,每逢封赏之仪,她虽风光无限,但总有一人比她更风光,而那个人便是萧浅嫣,她的三皇妹!
她这位三皇妹自小聪颖,擅长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众人,再加上她的容貌在一众皇女中除九皇妹以外算是最出色,以及她的父君是这些年一直冠宠六宫的皇贵君苏零落,所以她自小就深受母皇宠爱,而自己虽自小封储,却丝毫不见优势,而唯一的优势便是她的父君是当朝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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