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拥有的已经够多了。”苏瑾悲悯地望着眼前的长者,竟有一瞬间莫名地可怜她。
“你懂什么。”苏傲不屑于跟他解释自己的雄心壮志,放下孩子,就离开了。
又过了几天,也就是陌悠然带着江湖大军攻入帝都的前夜,苏然曾偷偷来找过苏瑾,还让人搬来了苏瑾之前送给她的那架鎏金的古琴。
“哥,这架古琴我一直弹不利索,所以今天索性过来还给你。”其实在出最近这些事端以前,她与苏瑾的关系一直尚好。哪怕苏瑾现在被她软禁了,她也一直尊敬他,还像以前一样。可苏瑾知道,他与这个妹妹的关系再也无法修复成以前那样了。
“你白天送来也可以的。”苏瑾见她鬼鬼祟祟的模样,总觉得不对劲,浑不在意地试探道。
“刚才突然想到,所以就现在送来了,你别多想。”苏然似乎还有话想说,欲言又止地咬咬唇,才很不情愿地说出下文,“你明天申初之时,记得弹下这架古琴。”
“为何?”
“你听我的就是了,至于其他的,我不能说。”
“我回去了,哥你早点休息。”临走,苏然深深地看了眼苏瑾,那眼里的决绝令苏瑾顿生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他坐在琴前忐忑地等着。
临近申初,他迟迟难以下手,因为苏然只提示他弹琴,却未提示他应该弹哪首曲子。
忽然,他身后摇篮里的婴儿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令他立时想起这孩子的娘亲。想最后一次与她见面,是在一座茶馆里,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面屏风,但也算见了,记得当时他还给她弹了首曲子。曲尽,她还称赞过他。
恍惚间,他脑海中灵光乍现,琴弦上的指尖立时动了起来,所弹奏的曲子正是当初在那座茶馆里他弹给她听的那支。
还未弹完,外面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声,这种响声他出生以来从未听闻,好像天灾降临才能生出的声响,因为他分明感觉到地面都震了震。
再后来,便是陌悠然闯入民宅救他的桥段。
……
外面的雪终于停歇,长荣殿四角都放着烤盆,正奢侈地燃着西廊进贡的昂贵香炭。
躺在床榻上的陌悠然依偎在苏瑾怀里,听他娓娓道来他不在她身边时发生的事情,偶尔也会说两句应和感慨。
她将手伸进男子衣内摸向他小腹,半年的时间,那里的伤疤已经恢复,但依然留下粗粝的痕迹。
“当初生的时候,这里一定很疼。”她虽未经历,却深深了解一个生命诞下另一个新生命需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疼得差点去半条命。”有些东西,不需要刻意美化,所以苏瑾很坦白。
“以后别生了,有一个就够。”陌悠然已知道那个孩子就是她的亲骨肉,惊喜之余,也有几分释然。
她以前还想过,假若那个孩子不是她的,她还真不知该怎么面对。让她喜当娘,而且孩子的亲娘还是她曾经的仇人,说心里话,她并不乐意,只恨不得掐死那个孩子!
好在事实并非残酷,孩子是她的,苏瑾也由始至终都独属于她。她想,她最近最大的喜事大致就是知晓了这些真相。
“瑾还想再要个男孩。”苏瑾却不大乐意。
“不行!”在她一众男人中,苏瑾的身子确实是比较弱的,想起那天他临盆后的虚弱模样,陌悠然就一阵心惊胆战。况且,她对传宗接代这种事情本就不热衷,觉得孩子有一个就够,生太多若干年后还可能导致充斥着血腥的纷争,就像她这一代。
“陛下不喜欢孩子吗?”苏瑾也没想生很多,就想求个儿女双全,结果见女子一提生孩子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有些委屈。
“不是,朕只是不想你再冒险,你身子本来就弱,生一次已经够呛,还想生第二次。”她轻轻抚着男子小腹上的伤痕,真的不想这里再破开一次。
“瑾心甘情愿的,瑾真的想给陛下添个小棉袄。”苏瑾凑近她,任由她抚他私密地带的肌肤。
陌悠然本想说反正还有其他男子能完成这项任务,但一想又不对味,她这话说出来必伤男子的心,所以她最终将话咽了回去,改口道:“顺其自然吧。若没有,不必强求,也不要给自己平添负担。”
“好。”苏瑾这才满意,没再继续讨论生子的问题。
就在以为女子睡着之际,耳畔冷不丁又传来她的嗓音,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因女子说道:“对了,苏瑾,朕后宫之主的名额已经预留给你,明日会颁发册封的旨意,你做好心理准备。”
“陛下为何选瑾?”男子半晌才回神,不可思议道。
“朕心目中的凤后一直是你,从未改变。”
“可是,瑾的娘亲……”他的家族差点给她造成灭顶之灾,能继续留在她身边对他而言已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大恩惠,他根本不敢奢求更多。
未等他说完,陌悠然就打断道:“你的娘亲是你的娘亲,你是你,她的罪孽由她自己承担,你不必过于挂怀。”
她依然记得自己很久很久以前问过这个男子,假若她和他的娘亲起了冲突,他会站在哪一边,而他的选择是她。当时她也只是随口一问,未想今后竟一切成真,而男子也履行了他曾经对她的承诺。
所以,他不负于她,她又怎能负他呢?
男子沉默许久,才再次出声,“瑾想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