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为了救我娶我,才不值得,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阿昕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雨,自然是怕死的,但怕死又如何,他更怕的是自己此时若苦苦哀求小欢娶他,这个女人从此会看低他,与其如此,还不如死了。
“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么?”陌悠然气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子,为了所谓的自尊连命都可以不要?她不欣赏,一点不欣赏。
阿昕再次泪目,却逞强道:“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小欢,我真的很喜欢你,但也不是非你不可,所以你不必自责。”
“别装了。”陌悠然将他的故作坚强看在眼里,很是无奈,索性拍了拍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阿昕,你要明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因为只有活着,一切才皆有可能,包括哪天我会真心想娶你。但若死了,便真的只能成一抔黄土,什么都没了。”
阿昕愣住了,一双通红的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讷讷言,“小欢,你为何能说出这些话?以前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怕死的人都能说出这番话!”陌悠然见他关注错重点,很是无语,便气道。
“这么说…余欢你是愿意娶他?”一直在边上旁观的女子突然出了声,毫无意外的情绪,反而像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架势。
“是,奴愿意娶阿昕,所以请夫人按照约定交出解药。”陌悠然定定地望着她,没有怒意,也没有急切,反而异常镇定。反正对她而言,保命最要紧,其他都是狗屁。
她身边的阿昕听闻她的话,却立时红了脸,同时眼里泛着泪花,不知是喜是悲。
花非缨扬了扬细长的黛眉,颇为惋惜地呶了呶艳红的薄唇,她从自己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就在陌悠然伸手去接的瞬间,她突然收回手。
在陌悠然和阿昕诧异的目光下,她硬生生地将那粒药丸掰成两半。接着,她将一半药丸丢进陌悠然依旧摊平在空中的手心里,另一半丢回了瓷瓶内,收好,一边慢悠悠地解释道:“小欢,解药我只能先给一半,而你想拿到另一半的前提便是你得当着我的面与你身边的男子演一次活春宫。对了,越激烈越好,我看得满意,这解药才能给得心甘情愿,不然指不定错给一剂毒药,让你身边这位雪上加霜,片刻便归西。”
“夫人的恶趣味是不是太过了?”陌悠然一边冷笑一边给身边的男子服那半粒解药。
却不料,阿昕激烈反抗,“小欢,我不吃了!夫人这般为难我们,你还是让我死罢。”他喜欢小欢,让他献身给小欢他自然愿意,可若让他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对小欢献身,他却是万万不愿意的,这对他而言无疑是种侮辱,他怎能忍受!宁愿死了,死了干净!
陌悠然也是左右为难,她不想一个无辜的男子因她而死,可让她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和一个男子而且是一个她完全不爱的男子做那种事,她心里也是万分不情愿。
她知道花非缨这个女人绝非善类,可怎么也没想到此女竟有这等癖好,简直变态恶心。
“小欢,你放开我,我想一头撞死算了!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这种要求,难道你不怕我们照做后她会永无止境吗?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不答应,死了算了,死了算了!”这次阿昕态度异常坚决,无论陌悠然怎么劝他冷静都无用。
最终,陌悠然松了手,亲眼看着他以决绝之势撞向屋内的一面墙,“砰”的一声,那个男子便滑倒在地,他额上撞出的血窟窿汩汩地流出血,那血渐渐在地上汇成一滩猩红的血泊,恐怕已无生息。陌悠然无力地垂下了眼帘,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紧,心头除了愤怒便是恨。
她恨这种被人戏耍却无力反抗的局面,更恨在这种弱肉强食的环境下她只能扮演弱者角色的失意和无奈!若非收服眼前这个女人是云泣临走时千叮万嘱交代她一定要完成的任务,她真想直接杀了她,立刻,马上!
那坐在躺椅上的女子见此情景,立时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身子前仰后合,仿若刚欣赏完一场精彩喜剧后的酣畅淋漓之态。
“够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怒喝,同时陌悠然身后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是珵野,他依旧是余音的样貌,只是身上的气势半分未收敛,反而愈加嚣张。
“放了她们!不然我跟你没完!”他绕过陌悠然径直来到花非缨面前,一把揪起她衣领,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架势,语气也是命令的口吻。
“呦~这不是我家小音音嘛~才一会功夫不见,就想我了?干嘛这么凶巴巴地瞪我,我害怕。”花非缨对他的粗鲁行为丝毫不怒,反而像牛皮糖一样死命往他身上贴,那手臂跟长了眼睛的藤蔓似的直接绕上了男子的脖子。
“放了她们!”珵野重复一句,都能听出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陪我,我就放了她们。”花非缨撒娇道,一只手直接摸上他的胸口,毫不客气地揩着他的油水。
“好。”珵野不假思索就应了。
“哥!”这一声里,陌悠然倾注了满满的不赞同,很不能直接起身用刀刺穿那个女子的心脏。
“抱着他回去,救人要紧。”珵野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立时转回头打横抱起花非缨进了里屋。他走得决绝,仿若再也不会从这屋里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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