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道:“那个西洋国女人。”
吴曦道:“这又碍你事了?”
玉儿笑道:“我看不惯,用两枚铜钱把她的耳环打烂了。”
吴曦不觉好笑,道:“唉,你真是胡闹,后来怎样?”
玉儿笑道:“那个比剑输了给我的洋官就叫洋兵用枪对着我。我不懂他话,料想又要和我比剑呢,心想比就比吧,难道还怕了你?正在这时候,你们就来啦!”
吴曦道:“你又为甚么独自走了?”
玉儿本来言笑晏晏,一听这话,俏~脸一沉,说道:“哼,你还要问我呢,自己做的事不知道?”
吴曦道:“真的不知道啊,到底甚么事得罪你了?”
玉儿别开头不理。吴曦知她脾气,倘若继续追问,她总不肯答,不如装作毫不在乎,她忍不住了,反会自己说出来,于是换了话题,说道:“洋兵火器厉害,你看用甚么法子,才能抢劫他们的大炮到手?”
玉儿嗔道:“谁跟你说这个。”
吴曦道:“好,我跟佟耀他们商量去。”站起身要走,玉儿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道:“不许你走,话没说完呢。”
吴曦笑笑,又坐了下来。隔了良久,玉儿道:“那个西洋国女人为甚么冲着你笑?”
吴曦哭笑不得,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她。吃饭去吧!”
玉儿道:“我还问你一句话,你说那女人美不美?”
吴曦道:“她美不美,跟我有甚么相干?这队人行踪诡秘,只怕汤大哥那里也没有得到报告。咱们倒要小心着。”
玉儿点点头。两人重又到众人的桌边入座,和一众侍卫商议如何劫夺大炮。
佟耀道:“今晚让小人去探探,乘机偷几支枪来。今天拿几支,明天拿几支,慢慢的把洋枪偷完,就不怕他们了。”
吴曦道:“此计大妙,我跟你同去瞧瞧。”
佟耀道:“大人何必亲自出马?待小人去好了。”
吴曦道:“我想瞧明白火器的用法,火枪偷到手,就可用洋枪来打洋兵。”他知道其时中国火器已然渐渐落后全世界。众人点头称是。
玉儿笑道:“他还想偷瞧一下那个西洋美人儿。”众人哈哈大笑。
当日下午,吴曦与佟耀乘马折回,远远跟着洋店中投宿,候到三更时分,越墙进了客店。一下屋,就听得兵刃撞击之声,锵锵不绝,从一间房中传出来。两人伏在窗外,从窗缝中向内张望,只见那两个西洋军官各挺长剑,正在激斗。
吴曦万想不到这两人竟会同室操戈,甚觉奇怪,当下静伏观战。
看了数十招,见克利福德攻势凌厉,剑法锋锐,彼得却冷静异常,虽然一味招架退守,但只要一出手还击,那便招招狠辣。
吴曦知道时间一久,那年长军官定将落败。果然斗到分际,彼得回剑向左击刺,乘对方剑身晃动,突然反剑直刺。克利福德忙收剑回挡,剑身歪了。彼得自下向上猛力一撩,克利福德长剑登时脱手。
彼得抢上踏住敌剑,手中剑尖指着对方胸膛,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克利福德气得身子发颤,喃喃咒骂。彼得把地下长剑拾起,放在桌上,转身开门出去。
克利福德提剑在室中横砍直劈,不住的骂人,忽然停手,脸有喜色,开门出去拿了一柄铁铲,在地下挖掘起来。
吴曦和佟耀本想离开,这时倒想看个究竟,看他要埋藏甚么东西,只见他掘了好一阵,挖了个径长两尺的洞~穴,挖出来的泥土都掷到了床下,挖了两尺来深时,就住手不挖了,撕下一块被单,罩在洞上,先在四周用泥土按实,然后在被单上铺了薄薄一层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