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江凫一死,传下了两个弟子,这拿匕首的叫做祁伯涛,那拿破甲锥的叫做陈高波。两人争做掌门人已争了十年,谁也不服谁。这次刘大人请各家各派的掌门人赴会,嘿,好家伙,师兄弟俩老了脸皮,可一起来啦!”
只见祁伯涛和陈高波各持一柄短兵刃,左右分进,坐在椅中那人却仍不站起,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我在兰州跟你们怎么说了?叫你们别上兖州,却偏偏要来。”
这人头尖脸小,拿着一根小小旱烟管,呼噜呼噜的吸着,留着两撇黄黄的鼠须,约莫五十来岁年纪。龙提督连问他姓名门派,他却始终不理。
吴曦见他手脚甚长,随随便便的东劈一掌,西踢一腿,便将祁陈二人的招数化解了去,武功似乎并不甚高,但招数却极怪异,问郭玉堂道:“郭老师,这位前辈是谁啊?”
郭玉堂皱眉道:“这个……这个……”他可也不认识,不由得脸上有些讪讪的,旁人以武功见负自惭,他却以识不出旁人的来历为羞。
只听那吸旱烟的老者骂道:“下~流胚子,若不是瞧在我那过世的兄弟翻江凫脸上,我才不理你们的事呢。翻江凫一世英雄,收的徒弟却贪图功名利禄,来赶这趟混水。你们到底回不回去?”
陈高波挺锥直戳,喝道:“我师父几时有你这个臭兄弟了?我在师父门下七八年,从来没见过你这糟老头子!”
那老者骂道:“翻江凫是我小时玩泥沙、捉虫蚁的朋友,你这娃娃知道什么?”
突然左手一伸,啪的一下,打了他一个耳括子。这时祁伯涛已攻到他的右侧,那老者抬腿一踹,正好踹中他的面门,喝道:“你师父死了,我来代他教训。”
大厅上群雄见三人斗得滑稽,无不失笑。但祁伯涛和陈高波当真是大浑人两个,谁都早瞧出来他们决不是老者的对手,二人却还是苦苦纠缠。
那老者说道:“刘大人叫你们来,难道当真是安着好心么?他是要挑得你们自相残杀,为了几面卖不出钱来的破牌子,大家拚个你死我活!”
这句话明着是教训齐陈二人,但声音响朗,大厅上人人都听见了。吴曦暗暗点头,心想:“这位前辈倒是颇有见识,也亏得他有这副胆子,说出这几句话来。”
果然龙提督听了他这话,再也忍耐不住,喝道:“你到底是谁?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捣乱?”总算他还碍着群雄的面子,当他是邀来的宾客,否则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那老者咧嘴一笑,说道:“我自管教我的两个后辈,又碍着你甚么了?”
旱烟管伸出,叮叮两响,将祁陈手中的匕首和破甲锥打落,将旱烟管往腰带中一插,右手扭住祁伯涛的左耳,左手扭住陈高波的右耳,扬长而出。说也奇怪,两人竟是服服帖帖的一声不作,只是歪嘴闭眼,忍着疼痛,神情极是可笑。
原来那老者两只手大拇指和食指扭住耳朵,另外三指却分扣两人脑后的“强间”“风府”两穴,令他们手足俱软,反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