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凉爽宜人。大概因为这样,所以拍卖行选了今天拍卖一系列才归国的古董字画。

俞家爷孙看中的米芾的《清和贴》也在今天拍卖,老早的,两人就相携进入了会场。

“你刚刚也看了,觉得如何?”俞老问贺九。

贺九想了想,说:“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确实是米老真品。”

俞老抚了抚胡须,笑着看她,“不是一直喜欢颜体?怎么?对米芾的字也有研究了?”

“唐言结构,宋尚意趣。米芾的字本来就习得颜体精髓,说他受颜体影响颇深也不为过。闲来品评,米芾以书法,若论体势骏迈,则当属第一。”

俞老长叹,“俞家子孙众多,可只有老九最肖我啊!”

“要是大家都像我们祖孙二人这么闲,俞家岂不是要成一屋子的老顽固?”

“你这孩子,不禁夸!”

贺九不答,目光放回台上的司仪身上。

贺九还有兴趣拍了一套青瓷杯,准备回去鉴定是否出自唐代。老爷子却一直兴致缺缺,直到《清和帖》亮相的时候才陡然精神了起来。

米芾的字画一直很有市场,竞争者不在少数。好几个回合下来,就只剩他们这一家和最后方的258号。喊价的两人你来我往的不相上下,价格抬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淡然如贺九也忍不住转头看是哪个老头儿和自家老爷子杠上了,这么难舍难分的架势,贺九觉得老爷子大概悬了。

贺九回头望去,只见后面一排身着黑色西装的人,距离甚远她也瞧不出什么大概来,收回目光,贺九正准备劝老爷子放弃。

老爷子执拗,让管家再喊了一轮价。岂料,一直紧随其后的258号却没有了声响,老爷子面露红光,兴致勃勃的拿下了这幅绝世珍品。

起身离场的时候,经过最后一排,老爷子停下了脚步。

“多谢割爱!”

一个高大的男子立马站了起来,他扣了下西装的扣子,微微颔首。

“要是早知道是俞老所爱,在下定不会相争!”

老爷子得了心中宝贝自然气度非凡,他挥了挥手,说:“哎,这话就不对了。大家都是同好,难

得碰到这么珍贵的藏品自然会出手,先生倒是客气了!”

贺九不经意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气质沉稳内敛,看起来三十不止,的确有可能和老爷子是同道中人。

“在下还有公事要办,先一步告辞了!”

男人颔首,抬步离开。后面跟着三五个黑色西服的保镖,俱是高大威猛的模样。

“总觉得他有些面熟,难道我们在以前的拍卖会上也见过?”贺九坐上车,开口问俞老爷子。

俞老却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有可能吧。”

爷孙俩才到家门口,管家陈伯就匆匆忙忙的迎了出来。

“太爷,贺姑爷刚刚昏迷过去了,贺晞小姐打电话回来让九小姐尽快赶过去见一面!”

贺九脸色煞白,俞老看了她一眼,“人各有天命,若真有不测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他缠绵病榻已久,说不定早就想解脱了。”

“陈伯,备车!”贺九喊了一声,嗓子有些异常。

在路上的时候贺九就心神不宁,她攥紧了手里的璎珞,十指苍白。

龙山休养院,贺晞正站在手术室门外对着一干医生院领导威逼利诱,她气势强盛,发号施令惯了,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更是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化疗放疗请国外的专家,都行!只要能让我爸爸今天平安的走出抢救室!不然别怪我明天就把你们这狗屁休养院给掀了!”

一干白大褂在她的面前显得很是尴尬,他们能理解病患家属的心情,也不敢跟她多说话。

贺晞穿着灰色的职场套装,妆容精致,显然是才从什么会议匆忙赶来的。她正火冒三丈,一转头就见着自己的妹妹从走廊那头脚步凌乱的跑来。

贺晞的眼眶不知道怎么就湿了,她这个妹妹平时最是沉着冷静的人,现在,鬓发乱飞,面容焦急,完全没有平日贺家老九的淡然冷漠了。

“老九!”贺晞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贺九着急的跑过来,“爸爸呢?他有没有事?”

贺晞压下心里的焦虑惶恐,她揽住妹妹的肩膀,说:“没事的,医生正在尽力抢救,爸爸一定会没事的。”说着很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门外的院领导们有些冒汗,他们赶紧退了下去商讨治疗方案,免得这位大小姐扬言要炸了他们医院。

鬓发贴着脸颊,贺九的脸上还有残存的汗珠,一双嫩白的手更是微微颤抖,脚下一软,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姐,你说爸爸这次.....”

“没事!”贺晞站直了身体,她目光坚韧声音稳沉,“这么多年爸爸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这点小病不会的.....”

有一个共识两姐妹都明白却没有说出口。当年父亲没有随着母亲而去,那么现在他也不会轻易的离开她们。毕竟在那个曾经高大威严的男子的心中,他的妻子才是他毕生挚爱。

两姐妹相互依靠着坐在长椅上,等到天都黑了,手术室的红灯还是一直亮着的。

“饿不饿?”贺晞问妹妹。

贺九摇头,举起手里捏了好几个小时的璎珞,“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强烈的灯光下,贺晞眯着眼睛仔细辨别,而后嘴角一勾,“怎么不记得?这不是爸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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