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倚靠在青石上,面色寂寥,他在不断的琢磨着那天杨铁心问他的话。完颜洪烈活着时候,他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复杂的事情,虽有插手诸多事情,还真没什么真正的经验。
此时认真想来,千头万绪,当真犹若蛛罗密网,让人难有插口的空间。杨康心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他不能够在最早的时间回去,王府必生大变,那时候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他掌控了。
他的身世,又是另一个危机,皇室之人在赵王活着的时候自然无人敢吭声,此时恐怕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话,尤其是那些之前被他反复教训了数次的王宫贵族子弟。
“千事万事开头难,人间不胜一场醉。”杨康叹了口气,他真没什么好思路,朝堂纷争,不像他想的那般容易。完颜洪烈战功卓越,大权在握,群臣慑服,自然无人能够质疑,可是他还什么都不是。大浪退去,他就是被暴露在沙滩上的那个泥鳅。
想了不少时间,杨康有了点主意,却又感觉不是那么好,他准备回头去问问那人,应该多少会有点收获。
扭头一看,杨康就瞧见远处一群人过来了,他视线极好,立即就瞧见了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身影,丘处机!
原本想要扭头便走,可是刚迈出了脚步,他又收了回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家不平何以定江山?他可再也没有了面前大山为他遮风挡雨,这种事情日后会有很多,他逃不掉,避不了。除非他愿意像个乌龟一样,缩起脑袋,隐姓埋名,放弃所有一切隐居,否则他就必须面对这些事情。
打定了主意,杨康面含轻笑,身子站直了起来。他和丘处机之间,终归要有一个了结,他并不喜欢丘处机这师傅,可是终归有了段师徒之缘。这就是斩不断避不开的因果。
丘处机比杨康更早的瞧见了他的身影,只不过他默不作声,他同样不知道该怎么给杨康说诸多事情。现在杨康又有了亲生父亲杨铁心在世,有些过往之事,他可是错了不少。
杨康刚刚转身想要离开的动作。还是让他心里一松,可是他紧接着就发现了杨康扭过了身子,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心里不由就是一顿,这不像是杨康的为人。
杨康见到他都跟老鼠见到猫是的,从来都是躲着,能不见就不见,能避开就避开,能够不一个人面对他,绝对要拉上很多人一起。
眉头一皱。丘处机转瞬就恢复了平静,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走过?他这人就是不能心中有愧,否则的话也不会耗费那么多年探寻包惜弱的下落。
尹志平隐在人群后面,悄悄的打量着不远处的杨康,杨康入门比他早上一些,虽然年纪比他小,实际上也是他的师兄。
“弟子拜见师傅。”杨康上前几步,行了个大礼。
这倒是让丘处机诧异了一下,连忙出口说道:“是康儿呀,不必多礼。”遮掩了一下神色变化。杨康以前可不会这样尊重他。有些事情他也瞧在眼中,记在心上,要不是为了当年一诺,他还真不会那么委曲求全。
“师傅和众位师叔师伯都来了。尹师弟也来了,众位有礼了。”杨康目光流转,轻咦了一声,全真七子来了六人,再加上他这位出色的师弟,阵势当真不小。目光落到担架上马钰身上,更让他有些摸不清这些人干什么来的。
丘处机瞧见杨康落落大方、气宇轩昂的模样,心里恶感去了几分,声音柔和了下来些,“这些事情你就别问了,不该你知道。这段时间变故颇多,你莫要落下了自身武学。”
师徒再次相见,很多事情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师傅。”杨康没多说什么,他人很敏感,立即察觉到了丘处机话语中的善意,顺从的说了这句。
众人很快进了院落,房间里空间不大,索性就在院子里铺了些草席等,席地而坐,准备了点茶水,诸人都有些不知开口说点什么。
“杨兄弟,不知你准备后面如何处置康儿之事?”丘处机瞧了眼杨铁心,打破了沉静说道。天地君亲师,杨铁心还活着,杨康又算不得全真教出家弟子,有些事情可就不能由他一人张口处置。
杨铁心对于这点倒没什么奇怪的,当年之事他不愿再提,可是杨康之事的确需要有个结果了,打量了眼神色紧张的杨康,摇了摇头说道:“这事不急,康儿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上面他自己就能处理好的,是杨家的人,永远就都是,这么多年丘道长照顾之恩,不敢或忘。”没有丘处机的照拂,杨铁心知道很多事情可能就会很不一样,尤其是郭杨两家之事。这点杨铁心还是感恩在心的。
丘处机叹了口气,按照他的意思,自然是让杨康立即认祖归宗,如此方为正道,可是他能够瞧出来杨铁心主意已定,只能提醒道:“杨兄弟,日久生变,这种事情是天地人伦,还是早些时日定下的好,若是他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自当管束一番。”丘处机有些担心杨康仗着武功权势逼迫杨铁心,言语之间多有隐晦。关系越亲密,有些地方越是不能直言。
杨铁心哈哈一笑,认真说道:“丘道长尽管放心,这些事情杨某心中都有些打算。”
丘处机见他说的诚恳,就没继续追问下去,反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康儿,你那邪功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话可就是很重了,若是杨康真的偷偷拜了别人为师,可就意味着叛门。
这事杨康早有计较,恭敬的说道:“当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