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尾突然明白,“他们以为弄墨这般皆因为我所惑?”有尾心道,“不想他们竟如此歹毒,以此阴招害我。我一人独居,自是没有人证。而她们大可私下统一说辞,反正除他们之外也无旁人知晓。这般如此,我自是无法反驳脱身了。”
“有尾,”弄丹这才发话,语带悲伤,“我并不想相信此事乃你所为,只是昨夜二姐那般魔怔言行,加上你跟她积怨甚深,我也不得不。。”弄丹话未说完,看看赤武,却也不知如何再说下去。
“哼哼。。”有尾又是一笑,“你们互为证人,加之姐妹情深,如此言之凿凿我还有何必要申辩?”
“你们说,就算我当真趁夜色偷进了你们华年殿,施惑术于弄墨,让她出丑人前,你们要怎么惩治我?驱我下山?断我手脚?禁我自由?还是。取我性命?”有尾此刻心中对这群仙家弟子愈加不屑,想来这知日宫,竟非她心中一直矻矻所求。
“有尾,你没做过,就莫要嘴硬。或者这惑术有什么旁的人也使得?你可有师父或是同门?”赤武在边上轻声劝阻,“昨夜我并未亲见,只是我想,若大家皆知你长于惑术,而你又非要以此来害弄墨师姐,这岂不等于宣告众人你是元凶?你并非如此蠢笨之人才对。”
有尾听赤武分析鞭辟入里,心中感激,“正因现如今这知日宫中唯我一人有此本领,若是成心陷害,自会咬住此事不放。你看得通透,却辩不过华年殿众口,也敌不过欲加之罪的险恶用心。”
“赤武,你也说自己未曾亲见,单凭猜测,如何能推翻我们恁多双眼睛恁多人证?”弄墨恼怒道。
“你们人证又不是亲眼看见有尾出现在华年殿,为何如此肯定?”
“我们知日宫仙家宫邸,有仙气笼罩,平日里妖物哪得进山?宫主慈心将她这小妖带来,她便偷偷近身施以妖法。知日宫单单宫主之名足以威慑群妖,此事若非她所为,旁的妖物怎敢造次?”
“你是责怪师父识人不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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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尾心中满是失落,并非对弄丹,也不是对其他弄家姐妹,而是对整个知日宫。这个她心中思及念及的“家”,却原跟她有这般膈膜,而这“家”中的所有人,都跟她有着或浅或深或明或暗的嫌隙。
有尾听着赤武跟弄墨在殿上唇枪舌剑,心中更是憋闷。她不知此刻应该做些什么,脚却不由自主地往殿外方向迈去。
“谁允你离开?”弄琴呵斥一声。
有尾耳边似是听得有物体飞至挟力引发的风声,还未做出反应,那只跛脚便被一物重击,有尾吃痛喊出声来,那脚本就虚弱无力,如此一来,有尾登时跌在地上,此时她脚边正有一茶盅左右滚动,有尾回头,却见弄墨得意一笑,“想来你也走不快,倒是不如坐下好生歇歇。”
有尾捡起身边茶盅,攥在手里,暗暗用力。她猛地问道:“赤武,你要帮她们麽?”
“我。”赤武看看弄丹,接着闭上眼摇了摇头,“我帮着道理。”
“那接下来,你只要袖手一旁,既帮了我,也帮了道义。”
殿中众人还未明了有尾话中意思,却突见有尾盘膝一坐,已在催动口诀。
“不好,快制住她。”弄柯最先反应过来,自己也已飞身朝有尾扑来,怎料有尾快她一步,双手各比个单白鹤诀,手臂突地伸直将手掌往前一推。
赤武在一旁本想跳过去护住有尾,怎料事态突转,眨眼之间,弄柯已经飞回弄琴身边,且跟弄琴打作一团。而边上的弄墨弄丹也殴斗起来,这四人并非两两一组而是混乱互搏,不管是谁,都已跟其他三个过了十几招了。
赤武见此,这才明白有尾对弄家姐妹皆施了惑术。
“有尾,你快些收了法术,快些罢手!”赤武奔到有尾身边。
“为何?”有尾稍稍抬眼瞥了一眼赤武,嗤嗤笑了起来,“她们既说受我惑术所害,那我就成全了她们去。”
“有尾,这万万不可。”赤武双手捉住有尾的肩,“你若再不撤了此术。。”
“你能将我如何?”有尾态度陡然一变,“若杀了我,我保你的弄丹从今往后都要疯疯傻傻,一辈子不得消解我惑术之力。”
“我。我从未想过伤你,只是求你,自你入宫,弄丹便是一番赤诚与你相交,你莫要如此对她。”
有尾刚想回嘴,门外却听得一声大喝:“你们作甚?”
赤武侧头,看到苍文出现在主殿门口,如获大赦,“师兄,你回来的正好!求你劝劝有尾,且让她放过弄丹,收了惑术吧。”
苍文快马加鞭从藻圭镇赶回知日宫,正想跟弄无悯回报镜妖之事,同时久未得见有尾,心下也是念着的。谁曾想,这一番急马倦归风尘仆仆,见到的却是弄家姐妹打作一团,招招似要夺人性命,而这罪魁,正闲适地站于殿上观战。
“快让她们停下!”苍文看着弄墨一掌拍向弄丹后背,幸此时赤武急急飞身而至将弄墨掌力引向一旁,“不然休怪我辣手!”
有尾似要垂泪,眼角一耷,“枉我一直惦念,你竟如此对我?”她伸手揽住苍文。苍文又感心中一动,忽觉自己语气过重,正想好声好气劝有尾罢手,却不知为何,自己突地不知要做些什么,竟直直飞至弄家姐妹中间,跟她们四人均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