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答案?”女修握着许愿神灯的纤手白皙的可怕,看起来已如透明的冰一样。
空中凝寒。
众人呼吸都停,他们均知道单飞的答案改变的不但是晨雨和单飞的命运,还会更改在场所有人的命数。
单飞虽感觉如常人般的无力,但仍旧毅然面对那两千年来近乎神一样的女王,“不错,这就是我的答案!”
大明王立退。
除了他之外,众人身躯均绷。
女修凝望单飞良久,终于道:“很好!”
众人真不明白她说的“很好”的意思,可均明白如今生死已到一线。女修突然望向了夜星沉,“刘武,巫咸说的没错,你是个意外,可以不用参与此间的事情。在你的心中,无论龙宫天塔、还是白狼秘地应和你都没什么关系的?”
孙策暗自凛然,他很有谋略,知道如今最后的抵抗之力只剩下夜星沉,女修要是瓦解了夜星沉的斗志,众人可说是一败涂地。
“不错。”夜星沉淡淡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伟大的人物,什么龙宫天塔和白狼秘地的毁灭或存在和我无关。”女修玉容微暖间,夜星沉又道:“可事到如今,难道我能说……单飞和鬼丰也和我无关吗?”
鬼丰的眼中有丝光芒闪过。
单飞倏然觉得这冰冷刺骨的世界上,让人温暖的已不只是流年。
夜星沉无惧女修的冷然,持东海劳未退,反倒上前一步,将单飞亦笼在东海劳的保护中,“这些年来,其实我一直失望的紧。”
本是空洞的双眼终有光辉闪现,夜星沉道:“这些年来,我见过太多说的好听、却蛊惑别人去送死的人物,也见多了权术者迷惑世人的方式。”
吕布始终少言,听到夜星沉这般言语,脑海中不由闪过王允那些朝臣的一帮嘴脸,心中微有厌恶。
董卓让他痛恨,但那些虚伪的朝臣却让他厌恶,虽然他明白蛆虫的人生就是如此,他吕布以前就是蛆虫,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厌倦。
厌倦的事物,为何还要纠缠?
夜星沉哂笑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傻,为何以前要那么真诚的待人?因为等我不再被虚伪的言语障目,放眼望去,才发现这天底下尽是披着风雅的外衣、不如qín_shòu的人物,黑夜本已让人绝望,更让人绝望的就是那些闪耀的星星也将沉沦。既然如此,盛世也好、乱世也罢、哪怕是灭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吕布闻言意兴阑珊。他和夜星沉本没有什么言语,却不想夜星沉如今所言竟让他心有戚戚然——是啊,尔虞我诈下的这个世界,让人麻木、让人厌倦,再华丽的口号都难以振奋那空洞、伤痕累累的躯壳。
王允的那些激荡人心的言语只能增添他的厌恶。你不做,凭什么要求我去做到?
他吕布就是在那种麻木的绝望下自甘沉沦,甚至在白门楼被勒死前居然有丝解脱之感。
“我已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或许只因为一个仇恨?!”
夜星沉缓缓道:“我本想做个好人,做个让世人敬仰的人物,做个母慈子孝、做个兄弟情深的人物,但一切的一切,在权术算计下都已烟消云散,我失去了做个好人的机会。连我最爱的人,都被我的亲大哥害死,我的亲大哥害死了我最爱的人,还希望我永世不得翻身的恨下去?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极力的鼓吹让人向善,但想做个好人却是那么的艰难?”
吕布惘然。
“我不再想做个好人。”
夜星沉淡然又道:“于是我很快发现,勾心斗角的事情、学起来并不是那么困难,最困难的反倒是——你必须要先学会欺骗自己的良心,你也根本不需要那奢侈的情感,你要适应将伤害别人的事情当作理所当然,并能毫无愧疚。单飞适才说的不错,这世上极可悲的事情是——很多人为了自身的yù_wàng伤害别人后,总能找出太多情不得已的缘由。慢慢的,他们在自我欺骗下,就会认为伤害别人是人间‘正道’,他们会喊着‘高尚’的口号去伤害别人,而且还让人觉得他们极为的伟大,这让他们很是自鸣得意。他们甚至只因为一个念头,都会认为别人碍眼,然后想方设法的除去那些碍眼之人。渐渐的,世人就在各种自欺欺人的理由下麻醉下去,一直到死的那一天。”
笑容讽刺,夜星沉又道:“我只是泯灭了良心,不再付出情感,再无视那些惨痛的哀嚎,很快就得到于阗王之位、掌控了冥数,可我仍旧很是厌倦,因为我不知道为何遇到的尽是口是心非之人。哪怕云梦的楚威,我都很是鄙视,他逼死了自己的亲儿子,却想当然认为是别人害死了他的儿子。他武功再高能如何,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罢了。”
顿了片刻,缓缓向鬼丰和单飞望去,夜星沉道:“鬼丰和单飞是两个不同的人,但他们都不是口是心非、自欺欺人的人。”
目光终暖,夜星沉一字字道:“我不知道他们如何看我,但我却觉得单飞很傻,他真的很傻,比当年的那个刘武还要傻!他太真诚,他对世上一切的不平都不肯苟且,他不肯将世人视为‘情非得已’的伤害当作理所当然。他明明知道苟且可以活得更轻松,可他不肯麻木无知的活下去,而是选择了艰难的路数。”
单飞目光亦暖。
“偏偏那么傻的人却让我不再厌倦。”夜星沉凝望着冷然的女修、萧杀的巫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