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见荀攸说话间疼的眉间纹都在颤抖的模样,本不想让他多说,可听到邺城事情和自己有关,不由皱了眉头。
邺城会有什么事情和他有关?
黑山军?
曹洪?还是……
他想到这里时,劝慰道:“你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说也不迟。”
荀攸咳嗽着摇头道:“不行,我要先说完此事。”他微微的吸气,悄然看了白莲花一眼。
单飞看出荀攸的怀疑之意,沉声道:“放心吧,楼兰公主不是外人的,有事但说无妨。”
白莲花娇容灿烂,极为的喜悦。
荀攸默然片刻才道:“单统领,你还记得晨雨吗?”
单飞心中微庝,还能若无其事道:“我自然记得,怎么了?”
他说话间向白莲花看了一眼。
单飞再是木讷,如今也知道白莲花对其的情感,他很多次都想对白莲花提及晨雨的事情,可每次话到嘴边,都会被白莲花有意无意的岔开。
白莲花有着非同寻常的感觉。
她或许不像晨雨般一眼就能看出单飞所想,但单飞要说的事情是什么,她亦能猜出大概,她总能提前找到话题绕过去。
单飞每次想要开口都不能再说下去。
看着白莲花的盈盈泪眼,他真的无法开口。
如今听荀攸提及“晨雨”两字,他心中突有莫名的放松之意,瞥向白莲花,单飞静等她的问话。
白莲花什么都没问,她的目光掠远,看着对面空洞的墙壁出神。
鬼丰和她说过了?
她究竟都知道什么?
单飞一方面不是喜欢刺探秘密的人,另一方面也知道女人的回话,总是和谜语一般,问了更增疑惑,因此始终未多问旁的事情。
见白莲花如此,他知道白莲花多半是故作没有听到。
荀攸叹道:“你记得就好。那单统领想必还记得当初向晨雨姑娘求婚的事情了。”
单飞毫不犹豫道:“是!”
他知道荀攸不是说废话的人,荀攸刻意提及此事绝非要给白莲花和他上眼药。
“然后呢?”
“那时在场的人很多。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单统领和晨雨姑娘的事情。”荀攸喘息着又道。
单飞稍有不耐烦,可知道荀攸不会自找罪受,他这般痛苦还说的话,就不是闲话。
他静待着荀攸的下文,荀攸亦没有让他失望,随即说的话让他心口狂跳。
“可如今……很多不记得此事了。”
刹那间,单飞身躯微晃,眼前发黑。
感觉身旁有纤手抓住他的手臂,单飞不用去看就知道白莲花在担心他。
扭头望去,见白莲花关切的问道:“单大哥,你怎么了?”
微微摇头,感觉白莲花的关切里似藏着什么不同,关切是关切……可更多的像是伤感……单飞并未多想,反手抓住荀攸的手臂道:“你是说……当初目睹我和晨雨成亲一事的人,很多已忘记了此事?”
荀攸略有诧异,还是凝重点头道:“不错。此事很是玄奥。”他气喘吁吁道:“事情极为奇怪,本来很多人对单统领当初的所为津津乐道,可在单统领离去后,很多在场的人居然开始怀疑此事是否真的发生过。田元凯、张飞燕甚至为此吵闹起来。”
见单飞一张脸苍白的可怕,荀攸还是坚持道:“张飞燕还清楚的记得此事,而田元凯一日醒来,竟向张飞燕求证此事,等得到张飞燕的答案后,田元凯居然说张飞燕胡说八道。而我知道古怪后,调查了当初在场的众人,发现忘记此事的人越来越多……”
见单飞无力的坐了下来,荀攸担忧道:“单统领,你没事吧?”
单飞摇摇头,用自己听起来都是空洞的声音道:“我没事。”
荀攸困惑的说出此事,只怕单飞斥之荒谬,单飞却瞬间的明白了一切。
晨雨离去时想的极多,她在秦皇镜消失后的那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众人帮其记忆发生的一切。
单飞事后还曾有过担心,向赵一羽等人询问晨雨的事情,赵一羽等人的回答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他们都记得晨雨。
单飞最怕的就是——晨雨消失后,有关晨雨的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他却没有想到过,在他微有放松、有了希望的时候,荀攸居然给他这么个结果。
田元凯忘记了晨雨。
张飞燕还记得。
其余的人呢?
是不是亦会和田元凯般开始忘记,最后到了他单飞?
单飞心中发疼。
他亦知道荀攸为何问他有没有忘记曹棺了。
无间的影响极为可怕,荀攸这帮人亦发现无间的可怖之处,甚至怕曹棺做出的事情开始影响到单飞。
许久的功夫,荀攸终道:“不过丞相还记得此事。郭嘉亦记得。”
这是什么鬼?
单飞感觉晨雨的影响开始减弱,这种影响甚至开始和晨雨消失般一样消散,但听荀攸这么说,他还是振作了精神,“为何这么说?”
“郭祭酒说这可能和不同的人有关。”
荀攸皱眉道:“郭祭酒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头脑,而人的头脑会随着性格、年龄而有不同。有些人天生就是浑浑噩噩、记性奇差,有些人年纪衰老,亦会变得忘事。只有性情坚毅、极具能力的人才会记得此事。”
单飞似看到郭嘉立在他面前,对他说道——你单飞就是性情坚毅、极具能力之人。
他知道荀攸刻意传话的用意,微微的吸气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