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河本来胡茬铁青,一听徐慧的嘲讽之言,脸色亦在发青,喝道:“徐慧,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真以为我好说话不成?”
他神色怒然,看起来若不是孙尚香等人在此,早就教训徐慧了。
徐慧轻盈走过来,却是看也不看孙河一眼,“尚香,我随你去。孙郎来信,让我去见他。”她说话间神采飞扬,一改当初冷漠的神色。
众人面面相觑,暗想这次不是去散心的,而是去搏命!孙尚香去,是人家真的有本事,你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到海上,谁能照顾你?
孙河不等孙尚香回话,已经代其回绝道:“不行。出海非同儿戏,谁都去得,唯独你去不得。”
孙尚香默然不语。
徐慧这才转头看向了孙河,本来飞扬的神色带着些嘲弄,“庐江太守,我感觉你说错了。出海谁都可以不去,但我必须要去的。”
孙河嘿然冷笑道:“我倒看不出你有这大的本事!”
众人均看出这二人的不和睦,知不知内情的人都在想——这两人神经病,你们以为去海外好玩吗,争着抢着要去?你们两个只能去一个,不然在一艘船上,迟早会打起来的。
徐慧看到孙河的轻蔑,微微笑道:“庐江太守这大的本事,可知道出海后上哪里去寻找孙郎吗?”
孙河滞住。
众人亦想到这个要命的问题,不由向孙尚香看去,暗想我等是有船了,可在茫茫海上要寻冥数、孙翊的下落,无疑和大海捞针一样,孙尚香却似根本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单飞心中起疑,他知道孙尚香绝不会忽视这个最重要的事情。
半晌后,孙河才凝重道:“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徐慧神色又是骄傲、又是自豪,“孙郎如今在哪里,我当然知道!”
众人大惊。
贺齐耸然道:“不知孙翊太守如今何处,离这里还有多远?”
徐慧冷淡道:“你若再没有多余的出海船只,绝对无法前往那里的。”她说完后,看向孙河,微有不屑的样子。
孙河“哼”了声,却只有扭过头去。
徐慧说的不错,如果她真知孙翊所在,那此行缺她不可。可有没有他孙河参与,似乎没什么两样。
孙尚香秀眸中似有光芒微闪,随即道:“孙太守若想去的话,我不会阻拦。嫂子想去,我自是欢迎。”
她一句话就平息了争端,对贺齐道:“贺将军,何时可以出发?”
贺齐轻叹口气道:“当下启程绝无问题。不过我还是盼郡主……”他还想劝阻,可见孙尚香态度决绝,贺齐终于改口道:“……一帆风顺。”
海上行船,眼下更靠风力。
船上的水手、舵手一应俱全,听孙尚香起航命令一下,立即扬帆顺水而下。
丹徒本近长江口,不过小半日的功夫,前方已见汪洋广博的大海,极为波澜壮阔。
如今将入冬的时节。
单飞是多面手,对航海一事不算了然,不过他是现代人,多少知道因为温差气压的缘故,夏季的时分,形成的季风多从海上吹向陆地,而在冬季的时候,季风却是由陆地吹向海洋。
明朝时期的郑和饶是本事极大,可限于条件,在航海远渡南洋的时候,还是得利用季风的特性进行远航。
这种情况,一直在行船动力有了本质改变后才有了变化。
如今的年代,像马未来、魏伯那样见识的人毕竟不多,倒少有人知道这个道理,因此很多人以为季风这种自然现象是有神仙来操控,多靠祈福老天来保佑平安风顺。
但这时候,本是适合出海的季节。
等到了海面,果然西风强劲,众水手出行前都是暗自祈祷,很多人见状都是精神振作,心道老天如此保佑,希望这次能去能返。单飞却是暗自嘀咕,这去的时候简单,可整个冬季一直吹着西风,要回转可是有点困难。
贺齐人虽狂了些,但所选的水手不但能运桨控舵,升降风帆,甚至做饭射弩均是熟练。
众人出海前先望徐慧,就算孙河亦是只能听徐慧指点方向,徐慧说的倒是简单——扬帆顺风航行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孙尚香倒不多问,让水手张帆而行。
入夜时分,太史慈、刘备均是在舱中调理气息,他们都是马上之将,若论马术绝对是人中翘楚,但蓦地乘船出海,风大浪大打的船只颠簸不休,一般人不吐出来已算很有本事。
二人都是坚韧之辈,暗自调整气息体力。
单飞倒没什么问题,他在当代飞机轮船都坐过,为了考古探险,野外生存的本事更是熟练,对于出海并不陌生。
等稍用过晚饭,见孙尚香坐在舱后甲板上,单飞心中疑问甚多,缓步走过去,不等发问时,就见船老大领着一个年长的老者走了过来。
船老大姓施名密,单飞在上船的时候已经知晓。他更知此人是贺齐的副手,负责训练江东的水军,对航海一事颇为熟悉。
不过对施密带着的那老者,单飞倒不知是哪个,见此人佝偻着身子,老迈的要入土的模样,单飞这次倒没有皱眉,只是在想——贺齐算计精明,他在船上安插的每个人都有作用,这老者的作用是什么?
施密向孙尚香施礼后,恭敬道:“郡主,这人叫做敖翔,我们都叫他敖伯。”
敖伯如树皮般的脸上挤出分微笑,想要向孙尚香施礼,却被伊人止住,“船上不用多礼,施密,你和敖伯前来有何用意?”
施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