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见到那渠帅仰天倒下的时候,眼中闪过分冷然。他手上的单刀一泓光亮,未染鲜血一样。
在渠帅向他刺出十数剑的功夫,他也回了十数刀。
那十数剑未有一剑刺在单飞的身上,但他每刀均是从渠帅身上划过。
刀快如电。
快的血都不染。
十数刀在渠帅身上造就的伤口,一朝迸发,任凭渠帅怎样的武功,都是承受不住!
这些日子来,他精研医术时,没有一日不凝神运气,苦练内息。
如今他早已清楚,招式为枝,内息为根。他武道天成,临敌总是不拘泥招式,信手而来,这得益于他在水中领悟出的灵动和随心。
但他究竟能发挥出多少对敌的威力,还是看他自身内息的强弱。他一日不曾懈怠的磨砺,只因为他明白自己的对手是鬼丰!
他终究有和鬼丰对决的那一天!
渠帅武功颇高,当初的雷公与之相比,都是稍逊一筹,但在单飞的眼中,已然不足一道。
他如今已明白鬼丰对敌的自信何来。
那种自信本和他如今面对这个渠帅时一样。
轻轻摇下头,单飞转过身来,抬头去看树上的五福。拼杀伊始,他只求先去羁绊,解决对手后再救五福,他踢五福的那一脚看重实轻,不过是巧妙的将孩子踢到树杈之上而已。
五福紧紧抱住树杈,见单飞望来,眼中突然有了惊吓之意。他小手向单飞身后一指,人却忘记再抱紧树杈,倏然从树上掉了下来。
单飞身形微闪间,早将五福拎在了手上。有一柄长剑从单飞身旁飞过,“夺”的声响,钉在了一棵大树上。
冷然回头,单飞见那渠帅浑身是血的挣扎站起……
那一剑本是渠帅掷出,单飞早察觉到他的动静,就算没有五福示警,那剑亦是刺不到他的身上。
望着如同厉鬼般的渠帅,单飞没有丝毫惊惧,只是厌恶道:“你该死了!”
他知道自己那十数刀的轻重,亦知道这个渠帅不过是回光返照的临死一击罢了。
那渠帅嗄声道:“你是哪个?”
黑须虽然说了单飞的姓名,可渠帅却不信就是这个默默无闻之辈要了自己的性命。
单飞看着渠帅不甘的双眼,淡然道:“我是哪个不重要,你投胎做选择的时候,只要记得自己也有这一天就好。”
渠帅口中有鲜血流淌,瞪了单飞片刻,突然放肆大笑了起来,“单飞,你不用得意太久,你杀了我,冥数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单的咬牙切齿的模样,反问道:“冥数?”
他从檀石冲、鬼丰口中均听过冥数之名,更从鬼丰口中得知什么冥数、白狼、昆仑、云梦几地多出奇人。他不解冥数为何和这个渠帅有关系,又怎么牵扯到慈济堂,可他内心隐约感觉——死老头子马未来的简单任务听起来简单,可只怕绝不简单。
“你怕了吧?”渠帅奄奄一息,可仍旧冷厉的看着单飞,桀桀笑道:“他们知道你杀了我,定会为我报仇。他们要杀你,任凭你躲到天涯海角都是不能逃过!”
他只盼从单飞脸上看到一丝畏惧之意,那他临死也会快意瞑目,不想单飞只是微笑道:“好,那我等着他们!”
渠帅身躯晃了晃,双目圆睁的再次倒了下去。
这一次,再不会起来。
单飞看着渠帅死不瞑目的样子,沉默片刻后,轻轻将五福放了下来,帮孩子扯开缚着的绳索和口上的布条,见其很有畏惧的样子,单飞微笑道:“你怕我?”
五福眼泪含在眼圈中,“你……你……我不怕你,你是好人。我怕这些尸体。”
单飞知道这孩子经此变故,没被吓傻已算不错,轻轻拍拍他的脑门道:“死人不用怕的,我们要提防的是那些活着的人。”
他知道事情还未了结。
五福眨眨眼,琢磨着单飞话中的用意。
单飞找个树枝用刀削了下,随后在林中挖了个大坑,将所有死人和兵刃都踢到坑中掩埋起来。
五福一直默默看着,见单飞轻车熟路的样子,终有点心安,斗胆问道:“大哥哥,他们死了后,有几个脸色怎么那么黑?会不会变成厉鬼呢?”
单飞早看到这点,心中微凛。方才他杀了数人,但还留了两个活口准备问些内情,但那两人亦是死掉,看二人脸色发黑的模样,好似中毒而亡。
这两人是怕他逼问这才吞毒自尽?
他们宁死也不说出目的,是在畏惧背后势力的残酷?
单飞不怕什么厉鬼,只是感觉渠帅这帮人很是邪气,背后的势力亦是邪门。
“大哥哥,你埋了他们,是怕有人发现是你杀的、找你的麻烦吗?”五福又问。
单飞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有这种头脑,他掩埋这些人的尸体是习惯所然,只怕尸体腐烂后传播疫情。
兵荒马乱时最容易有瘟疫横行,除水土气候各种缘故,暴尸于野可算是个极重要的原因。
并未过多解释,单飞微笑道:“夏伽蓝是你姐姐?”
五福点头,略有惊喜道:“你认识我姐姐?”
“我这就带你去见她。”单飞环顾四周,见林中幽静,似一切并未发生般,微微摇下头,背着五福沿着江岸而下。
等到了下游的渡口,单飞带着五福寻渡船过岸。到了江南岸后,码头行人如织,单飞远远望去,见前方已现巍峨城池,想必那就是丹阳城。
单飞知道北方这些年不太消停,南方倒还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