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雨心中诧异,但直觉中却知道他们已经脱离了地底,而且到了一条大河之中。
是黄河!
她每次从瀑布之中出来时,都是到了黄河之侧,却没想到如今从那条充满涡流的通路出来,亦是到了黄河!
转念之间,晨雨就感觉身形一轻,已被单飞带的凌空而起,竟然出了水面!
晨雨心中诧异,暗想就算自己从水中冲出,恐怕也是做不到这点,单飞带着她,又是如何能够做到?
若是有人这时在黄河边上望见,亦是会觉得匪夷所思,不信有人竟能从水中飞了出来。
二人冲出水面不过片刻的光景,将将下落。
天光微明,原来已是晨曦。
晨雨蓦得呼到清新之气,精神为之一振,转眸之间,突然眼中一凛——他们正近岸边,水中有黑色细木桩般的东西正向他们游了过来!
是水蛇!
晨雨知道黄河岸边多有水蛇出没,但如此粗长的倒是少见。她早有警惕,才要伸手拔剑,就见那水蛇已向他们咬来。
晨雨手才摸及剑柄,不想单飞好像早知道危险,只是伸手凌空一抓一甩,那条如树粗壮的水蛇竟被他远远甩了出去。
单飞却借这一甩之力搂着晨雨再次腾身而起,半空一个转身,如柳絮般轻轻的落在岸边。
有落英缤纷,芳草鲜美。
花香若有若无的传来,晨雨松手离开了剑柄,转头望去,眼中带分喜悦之意。岸边竟有好大的一片桃花林,桃花开的正旺,原来如今已到了三月!
晨雨回眸转望单飞,目光落在单飞的手上,单飞一笑,松开了搂住她腰肢的手臂,叹口气道:“我们出来了。”
“可你早就出来过,是不是?”晨雨反问道。
单飞微笑不语。
晨雨轻声道:“以你如今的能力,要脱困早就不难。说不定你早已经出来过,这才对水势这般熟悉,这才对水蛇并不惊诧,这才就算带着我一同游,仍旧如平时一样?”
单飞又是笑笑,只是说了两个字,“不错!”在能够胎息后,水中的危险对他而言,早去了大半,只是一天的功夫,他就已经熟悉双涡之力,付出的代价当然是头上的大包。
他看起来冷静,心中却急。
不用数天的功夫,他就已经对乱涡之中如何处理清清楚楚,再用半天的功夫,他就冲到了这里,看到了水蛇。
当初见到水蛇时,他着实有分慌乱,幸好他如今水中灵活早不下鱼类,水蛇虽然恐怖,但早咬他不到,他当时手忙脚乱的击退水蛇,算是死里逃生的到了岸边。
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这种水蛇毫不畏惧,脱水而出那一刻,似乎都要长了翅膀飞了起来。
只是轻轻的纵跃,就如随风而逝,而体内充沛之力,让他亦是明白自己早非从前的单飞。
不过那一刻他没什么狂喜,立即想到如何带晨雨出来。
他带块长条的石头入水,又用了十数天的功夫,终于确定能把石头都带个来回后,这才走到晨雨的面前向她保证——一定会带她出去。
这些事情他都是默默去做,并不求晨雨知道,哪想晨雨这般聪颖,居然猜到了这点。
晨雨听单飞承认,凝望他片刻,终于没说什么,转身向前走去。
单飞不知道她什么心意,跟在她身后踏着芳草花瓣前行,那一刻仿佛忘记了世上的纷争。不知为何,他那时脑海中突然想起诗言留下的那首诗。
云在水中水行船,花在心中心在岸;
纵明千古兴衰事,难忘桃花三月天!
如今正是桃花三月,诗言遇见曹棺,多半也是三月的某天。看着花瓣偶尔轻落而下,单飞突然想到——原来很多世人其实都和曹棺一样,有初见恋人般的轻柔、有闯荡天下的豪情、亦有一身落寞的无奈。
曹棺在哪里?
可无论他在哪里,看到桃花灿烂的时候,想到的肯定不再是旁的事情,只有诗言。
单飞眼中看着的也只是晨雨,就见她轻盈的穿过桃花林,一直沿着岸边走着,不知许久,漫无目的般,单飞倒也没有介意时光流逝。
好不容易从绝境逃生出来,他那一刻真的没有去想太多,他没有想到邺城,甚至没有想到女修之棺。
他只想着这一刻的淡然。
晨雨终于止步下来,回转身望着单飞道:“我们要去邺城,去见女修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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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灿烂,阳光初升。
单飞望着春光,心中很有些感慨,他是深秋去了北邙,哪里想到过这一去就是半年之久。沉默片刻,单飞皱眉道:“我知道你是奉师命一定要做到这点,可是我却知道……女修之棺并不好见。”
晨雨似有些不解,“你见过女修之棺?”
单飞犹豫片刻,终于点头道:“不错。”
“在邺城?”晨雨又问。
“是。”单飞并不隐瞒,他知道这些事情晨雨恐怕不能理解,但知道晨雨会选择相信,因为他没有说谎,而晨雨恰恰能分辨别人是否说谎。
晨雨娇躯似挺了下,反手摸了下背负的剑鞘,半晌又道:“你见到的女修之棺在哪里?”
单飞迟疑片刻,缓缓道:“深在邺城之下,比我们所处的绝境还要深许多。”
晨雨看了单飞许久,蹙眉道:“那你怎么能见到?”
单飞一时无法解释,反问道:“令师让你带我去见女修之棺,当然不是去挖地去看?”那他挖到胡子花白也是看不到。
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