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思考张道陵一事时,仍旧保持着警觉。感觉到有几人迅疾的接近自己,单飞暗自戒备,不动声色的望过去,就见来的几人均是陌生的面孔。
那几人都显得十分干练精明,一见到单飞,却都露出恭敬的神色,为首有一面色微赤之人道:“单统领,我等均是许都校事,你以往可能未见到过。”
单飞心中暗想,自己蓦地和刺客在宫中失踪,赵达如何会不竭尽全力的搜寻他的下落?在许都城,也只有校事能这快的找到他。
见单飞不语,那人继续道:“单统领突然在宫中失踪,赵大人传令许都校事全力搜寻单统领的下落,我等本没有头绪……”搔搔头,似有些不好意思,那赤脸之人尴尬笑道:“不过我等想到许都小白马寺许愿颇为灵验,就想前来看看,不想竟真能见到单统领。”
其余几人均笑。
单飞亦笑道:“你们找人的方式倒挺独特的。”
赤脸之人略有赧然道:“倒让单统领见笑了。都说单统领为人谦和,今日得见,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单飞不再客气,扬眉道:“赵大人找我……何事?”
赤脸那人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单统领,这里人多耳杂,不便多说,请随我来。”见单飞并未反对,赤脸那人领路顺着长街走下去,很快绕进一条幽巷,到了一个看起来略有落魄的庭院前。
那人看出单飞的困惑,解释道:“单统领,赵大人行踪不定,仓促间难以寻到他。我等先在此间稍等,消息已经传出,赵大人很快就能到这里和你相见。”
单飞微微点头,进入庭院就见客堂之内正坐着一人,望见单飞进院,那人抢步到了堂前,拱手笑道:“单统领,你蓦地失踪,在下异常惦念。你一切可是安好?”
堂前那人着实玉树临风,那一刻,竟如明月升起般清幽明澈。
单飞见到那人,神色讶然道:“是你?”
那人却是周不疑。
单飞不想在这里等他的居然是周不疑,心中顿生警惕之意。
周不疑微笑道:“单统领有些意外吧?”
单飞喃喃道:“的确有点儿意外。”
周不疑见状,解释道:“我若是单统领,亦会意外的。眼下倒不妨告诉单统领真相,在下如今其实算是赵大人的副手。”
“哦?我倒没有听赵大人说过。”单飞迟疑道。
周不疑笑道:“这本是极为隐秘的事情,单统领初到许都,赵大人无暇和你提及此事倒不意外。单统领若有兴趣,在等候赵大人的时候,我可以详细对你道来。”
若是以往,这般明月无暇般男子寒暄问候,单飞绝难升起警备之意,可他不久前才知晓这人就是蛊毒,而且曹府前行刺曹丕、毁去书信就是此人暗中操纵,曹冲之死,极可能和此人有着极大的关系,甚至就是此人害死的曹冲……
单飞对这些了若指掌,自然知道周不疑突然见他大有问题。
适才那些校事说到小白马寺求佛许愿找他,他内心其实已有点儿奇怪,暗想如果赵达统领的校事均是如此做事,那这些人就不是校事,而是神棍了!找他的那些人多半不是校事?周不疑呢?若真是赵达的副手,赵达当初为何暗中提醒他留意这个男子?
单飞警惕中亦有振奋,却是不动声色道:“赵大人何时会到?”
“很快很快。”周不疑毫不犹豫道。
他这般坚决的态度,实在让人兴不起怀疑之意,单飞暗自感慨,微微点头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他。”
周不疑立即道:“还请单统领堂中暂坐。”他说话间,客气的将单飞让到堂内。
堂中布置简单,除了几案座椅外,还有一面屏风将客堂分为内外两部分。单飞一入堂中,难免看了屏风一眼,就见那屏风上画着的是山水风景,作画之人笔力颇为遒劲。
周不疑将单飞让到屏风前的几案旁。几案上有一只茶壶,两个杯子,一杯中有半杯茶水,另外一个却是异常的干净。周不疑拎起茶壶在那干净的杯子中注满了茶水,随即端起自己的茶杯笑道:“单统领,在下附庸风雅之人,无事喜用茶水,在等候消息时,一直在这品茶消磨时光。单统领为人冲和,应该不会介意这茶水是在下用过的?”
他这一切做的实在自然而然,谁会介意这般一个翩翩公子的客气?
单飞心中却惊。
周不疑早算准他单飞会来?不然一人品茶,为何会有两个杯子?哪怕赵达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张道陵亦想不到会和他相见,能这快找到他的下落、而且就在这里等他的人,唯独是引他到此的刺客!
单飞想到这里,反倒露出微笑道:“周公子客气了,我如何会介意这种小事。不过我倒不渴。”
周不疑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下,他本是等单飞同饮一杯,多半没想到单飞会这般回答,随即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尽了杯中茶,随手又从壶中倒了一杯,慢慢的品了口。
此人一举一动都带着不俗的风范,让哪怕怀疑他的人心中都会有些愧疚。可单飞早知道周不疑的问题,见他这般欲盖弥彰的示意茶水没有问题,心中冷笑——周不疑并不知道他单飞知晓了真相,他也不急于揭穿周不疑。
他单飞就要看看这蛊毒有什么算计!
终于放下茶杯,周不疑向庭院外望了眼,皱眉道:“单统领,赵大人知你失踪后极为焦虑,下令全城的校事寻你,知道在下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