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罗珍去世之后,罗天驰与卫家的关系便不怎么好。

在他看来,要不是因为卫琅,姐姐不会出事儿,谁让他那么招桃花呢,虽然姐姐并不相信是陈玉静出手,罗天驰仍觉得脱不了干系,加之卫琅不曾伤心欲绝,他暗地里便不想再与他打交道。

故而这回骆宝樱随骆家借住卫家,他没有去探望,只往刘家跑,借机告知他二姑母,卫家有客人上门了。

骆昀算得上是寒门中的新贵。

三十来岁就坐到左佥都御史的位置,非比寻常,刘夫人一打听,原还是个榜眼,鉴于刘家与卫家的关系良好,刘夫人顺势就将两家一起请了来做客。

官员们多注重交际,不然也不会有朋党这个词,一旦入仕,风云难测,多个朋友多条路,作为官太太,更要有做贤内助的觉悟,是以袁氏一早就命人准备好妥帖的礼物,准备到时一并带去刘家。

两手空空,总不是个理儿。

姑娘们陆续到得上房,卫老夫人见个个都好似花间蝴蝶,与老太太笑道:“咱们小时候,那会儿得一条花布料,叫不出名儿呢,都能高兴半天,你看看她们,真是福气呀。”

乡间物资匮乏,哪里有多少漂亮的衣料,可小姑娘天性是一样的,想起往事,两姐妹为一朵头花都要眼馋,老太太也是唏嘘,而今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什么样的料子都有,孙女儿也都是大家闺秀了。

两个老太太互相感慨,卫菡,卫莲的目光却在骆宝樱身上流连。

那日骆宝樱初露锋芒,书法与卫菡比肩,她们自然不敢再小瞧她,只卫莲仍有些不服气,从湖州来的,怎么能写得这样好呢?祖母还让三哥指点她,如此看重,倒不知她除了书法,别的可还有什么拿得出手?

看妹妹眼睛咕噜噜的转,卫菡一捏她胳膊,示意她别生事。

卫莲小嘴儿撅了撅,到底没再开口。

眼瞅着时辰差不多,众人鱼贯而出,坐上停在垂花门口的轿子。

周姑姑这时得了信儿,凑到轿门那里,与袁氏道:“老夫人从金陵来了,大爷此番也升迁,许是就此便住在金陵,问夫人何时过去一趟。”

袁家大爷原在京都任主事,这次考绩得优,升任从五品兵部员外郎,那老夫人说得乃是袁氏的母亲,祖籍在金陵,这回来京都,看来是要跟着儿子一起住了,毕竟年事已高。

倒不知她的生母可曾跟来?袁氏眉头拧了拧:“便说后日去吧。”

周姑姑忙去回话。

刘家在京都的凤翔胡同,那一长溜都是权贵所住府邸,便是宜春侯府也在附近,比起卫家的古朴风韵,刘家却是另一派景象,那是花团锦簇般的热闹,高台楼阁,曲桥亭榭,无一不是草木葱茏,鸟语花香,从头至尾,就好似在个大园子。

二姑姑喜爱享受,也喜奢华,骆宝樱自然是知道的,只故地重游,难免心起波澜,见到幼时常坐的秋千,眼眸也忍不住湿润。

那一路,便显得有些安静。

直到刘夫人与刘莹从上房出来,她才从回忆中清醒。

眼前的人仍是老样子,但神情比起往前,不是那么开朗,毕竟印象里二姑姑是个有些聒噪的人,她上前行礼,轻声细语道:“见过夫人,夫人……安好。”

像是饱含感情般,刘夫人有些诧异,目光扫过去,瞧见一张含苞待放的小脸,五官精致超乎想象,她暗道,原来骆家的三姑娘竟是生得那么漂亮呢,见到她眼眉弯弯,笑得很甜,竟让她想起去世的侄女儿。

她在外面目下无尘,傲气十足,可在自己身边,在她大姑姑身边,都活似个小女儿般娇气,常趴在身边,解语花般的使人开心。

可惜,便这样没了。

刘夫人也是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刘莹扶着她胳膊,笑道:“母亲,听说骆老太太最喜欢打叶子牌呢,今儿母亲可遇上对手了。”

声音脆生生的,骆宝樱朝她看去,发现她脸颊也瘦了一圈,整个身段都苗条了,而原先是有些丰盈的,许是为她伤心,不过这样一瘦,比往前漂亮上许多,她目光落在刘莹的头发上,那里有什么东西在闪耀。

粉光莹莹,竟是少见的纯色粉宝,价值千金。

她印象里,只在宫中大姑姑那里见过。

不料刘莹竟也有。

看骆宝樱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刘莹摸一摸梅花嵌珠簪与刘夫人道:“我也没个亲姐妹,今儿瞧见她们,好生高兴,一会儿母亲同老夫人叶子牌,我正好领姑娘们去园子里,正巧得了好茶,一起品茶赏花。”

刘夫人笑着道好。

卫菡,卫莲与她熟悉,听得此言,前者笑道:“你是想显摆你的泡茶功夫罢。”

在京都才女榜中,刘莹必是要入榜的,只因是庶女,多少掉身价,总也挤不到前面去。

刘莹道:“我这点功夫算得什么?还用显摆,就是想让你们吃吃好茶,真是狗咬吕洞宾!如此,便让你们喝白水。”

众人都笑起来。

欢笑声中,有嬷嬷走到刘夫人耳边说得一句,刘夫人还未吩咐,就见远处有个身穿湖绿袍子的少年大步流星般的走过来。

比起在湖州时,长了一岁,那身高也是如雨后春笋似的拔高,五官更为俊美,剑眉朗目,英气勃勃。

骆宝樟眼睛一亮,这不是宜春侯吗?没想到他今日会来刘家,巧合不成?

罗天驰朝刘夫人行一礼,笑眯眯道:“见过姑姑。”

这是她唯一


状态提示:22.022--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