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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出身的当儿,突觉身边人拽了拽我的衣角。

“格格,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才又与安茜相携,步向东厢。

后来的很多时候,我都止不住地问自己。

若是没有那一晚,一切又会循着怎样的轨迹而行?

至少自己的手上仍然是干干净净,白璧无瑕的,可是……

这个世界上终是没有这样的假设的。

上苍永远都是以一个最公正的姿态对待每一个渺小的世人,不会厚此薄彼,所以才有了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但,若一切重来,我又会如何选择呢?

回了房没过多久,顺儿就来通传胤禩的意思,今晚可能要很晚才能办完政事,叫我不必等他。

临了,我还是叫住了意欲转身的顺儿。

“告诉贝勒爷,多晚都没关系……嗯……还有让他别太操劳了。”

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又觉得羞于启齿,还是把话吞了回去。想来顺儿是个机灵的,会把我的意思传达明白的。

顺儿刚走不久,我也就稀里糊涂地洗漱一番,早早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

一大早,我隐约听见了身边衣物的悉悉簌簌,一骨碌间外,顺儿正在为胤禩更衣,我心里一乐,昨晚依稀记得他虽晚,但后半夜好歹还是过来了。看来,他果然老实了不少。

我揉了揉眼睛,张牙舞爪地叫唤。

“胤禩……胤禩……”

不远处的他听见我的声音,低声吩咐旁人都出去,才掀帘踱步进来了,走进我面前。

我跪在床板上,感受到他的注视,低垂着头为他系好其余的几个盘扣。

然后,赤脚奔下了床,为他斟了一杯温茶漱口。

他见了,立马追过来,把我腾空抱回了床,脸上有些愠怒。

“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这大冷天儿的也能这么光着脚丫随地乱跑吗?”

我扁扁嘴,也不理他,直到他自行洗漱完毕。

其实,以前每天早上我都是这么早早伺候他洗漱早餐之后,等他早朝去了,自己在钻回被窝接茬睡的。可今天尤其早,因为我知道他要去审问张明德。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小厮低声唤了一句。

“嗯,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

隔着门那小厮的声音有些飘忽,但仍是字字惊心。

“秉贝勒爷,昨日被关进柴房的那个男子撞墙死了!”

“什么?!”

坐在茶几旁的胤禩突然站起了身,手里的茶杯不安分地左摇右摆。

一时间,屋里的他和我都没了言语。我不知道胤禩究竟都想到了什么,又想到了多少,只见他低头沉思了不多时,就缓缓开口道。

“不过是个吃里爬外的奴才,他既知错,自个儿了结了,也就罢了。赏他口薄棺,看守的两个奴才疏于职守,也打发了吧。”

就这样,张明德总算得了个“畏罪自缢”的下场,总好过历史上被千刀万剐。

之后,我总是这样不断地安慰自己。自己都觉得赁的可笑。

天大亮之后,我才悻悻地起床。

安茜为我拾掇好了一切,才虚掩了门,在我耳边一阵低语。

过了不知有多久,我还怔忡望着门外,始终没有收回自己茫然的视线。

“想不到啊想不到……”

我呢喃着,心里亮起了无数个惊叹号。

历史终究只是被那些老朽们雕刻在石板上的冷硬文字,只有真正地将自己置身其中才能够体味到其中的厚重。

而我面前的这个敌人究竟有多么的可怕就连我自己都始料未及。

雍正啊雍正,你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好!咱们就走着瞧。

就连张明德不也是被我早早了断了吗?

看来,一个刚走就有不怕死的冒出了头。

哼!既然如此,我就先第一个拿他开刀,不过……不过,这一回,我要让你也偿一偿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儿!

我暗自计较了一番,心道,其它倒还是其次,张明德却是不能白死的,于是招手让安茜准备一下,带着宝福儿和她直奔金先生的处所。

走出店铺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格格,您让金先生这么私底下去查张明德的底细现在不是多此一举吗?更何况,那金先生……我是说,您就不怕让贝勒爷知道?”

我拍了拍她的手,心里明白她这是在为自己忧心。

“多此一举?那不过是在咱们看来。”

看着安茜一双疑惑的眸子,我低声道。

“在贝勒爷看来可就不尽然了。你想啊,这张明德无缘无故的‘畏罪自溢’,他就不会想想这里面的文章。与其他亲自去查,还不如我先表个姿态。至于金先生,凭着咱们在济南那边的生意和人脉,想要查到张明德的那笔赌债,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他多半会禀告给贝勒爷的。”

说到这儿,我再没有往下说,只等着安茜自己慢慢想明白。

安茜果然不负我所期望,随着马车的颠簸,她抖动的声音越发的滑稽。

“哦!我明白了。格格是想提醒咱们爷……”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

“没错,你想他一个道人哪里来的什么赌债,以咱们爷的那份心思,能不深想吗?”

事已至此,直郡王你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落了个一败涂地!

“那格格咱们这就要回府了吗?”

“不!跟我去一趟教堂!彼得应该等我一段日子了


状态提示:第9章 平息--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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