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父亲佟国维与老八的一层关系,当年又与福全过从甚密,老八对他自然也就是深信不疑了。说来,我倒有些叹服起胤禩的这份机警。虽然有着这层层的联系,他还不望时时对隆科多防备。就我这次中蛊之事,他命隆科多封锁了这次“后院起火”的消息来说,就不可谓不是一种隐秘的试探。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发生在半天之间,可见他心思的细密入微。

只可惜,胤禩一定没有料到他的敌人竟这般的犀利敏锐,技高一筹。

隆科多也算是一个人物,就这样生生地掩了过去,不愧为雍正后来一位得力的助将。这一次交锋中,他顺利博取了胤禩来之不易的信任。

我弯曲指节,叩着花梨雕木桌柜。

一个张明德还没有解决又来了个隆科多,这一回我又要如何应对?怎样提醒胤禩呢?又或者用最直接了当的方法也未尝不可,我再也不想与胤禩之间有半分的猜忌和间隙。那样的感受我真的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毕竟……他是我的丈夫,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这以后大半人生中唯一的依靠。

不多时,前院就来了消息,说是几个大汉用麻袋绑了个人,撂下人就走了。我心中窃喜,所幸胤禩出其不意,事前毫无声张,那张明德狼狈在逃,就连大阿哥都不得不临时起意推托,必定是匆忙得毫无准备的,这样缉拿起来倒也容易了许多。虽是如此,但大阿哥也必定没有想到胤禩还有步兵营的这张牌。隆科多办事果真干净利索又不落痕迹,如果能得我所用也算是一大幸事。雍正的眼光果真不差!

“嗯,我知道了。东子,去把那人关到后院的柴房里去,晚上等贝勒爷回来自有发落。”

嘴上说着,可心里却盘算起了自己的小九九。这张明德是万万不能让胤禩一审的,不然以胤禩的聪睿很有可能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蹊跷,难保不会为了顾及考虑我的安全而一查到底,事情就没完没了,更加复杂了。

到底要如何呢?

我食指点着太阳穴冥思苦想,总是不得其法。

没想到这一想,太阳也渐渐落了山。

“格格,您何不亲自审那道人一审?等到贝勒爷回来,那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话是没错,可顾虑总是有的。这回没的又将庶福晋牵扯了进来,安茜你冷眼旁观大概也瞧得出几分,贝勒爷对她……虽不能尽信,但也算是多有维护的。这件事上,我的处置和态度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找来麻烦,惹了一身的腥。”

言毕,安茜安静思索了好半晌,才惊呼一声。

“原来,原来那天贝勒爷已经怀疑咱们……”

我默认了她的猜测,又忍不住提醒她。

“别看贝勒爷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我,可就是这样我才不好做的,毕竟现在什么还都是个未知数,整件事还未弄清楚,任谁也都是猜测罢了。想来,他也很想将此事弄个明白的,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这个府里以后的太平。

如此一来,让我独大处置了这个张明德就更是万万不可的了,这样只会让他觉得我是狠心霸道,甚至是心虚,另有所谋。”

“那可怎么是好?”

“我现在也说不准了,但是这白天里后院人多眼杂,着实不是个动手的好时候。咱们必须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了断了张明德,又能……又能将此事永远地掩埋,还可以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一个公正的交代,最起码能够让贝勒爷信服的交代。你懂吗?”

安茜深深颔首,眉头紧皱。

“福晋,贝勒爷回来了。”

正在沉闷的思索间,门外的宝福儿低声通传。

我的神经也在这一刻渐渐盲目了。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先托住贝勒爷才是。”

晚些时候,胤禩在正房里换下了朝服,着一件纯白窄腰宽袖的长衣,袖口和领襟处还有我特意为他设计的浅藕荷薰衣草的刺绣花样。我站在院门口一直等到他款款而来,宽大的袖口和衣摆在寒风中尽情地飞舞,映在众人的眼里是数不尽的挺拔潇洒。

待他走近,我才从刚才的陶醉中缓过神来,即刻就嘟起了嘴,心说,还好他是来了我这里,不然让其他女人看到又是一笔还不清的债了。

“以后这件衣裳你只准穿给我看!”

被我没头没脑的一喝,他和他身后的顺儿都是一愣。随着顺儿的一声闷笑,他方才唇角轻扬,上前一步牵住了我的双手。

“这是怎么话说的?衣服做出来不就是穿给人看的吗?”

“你还说!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这回可好,就连宝福儿和安茜的肩膀都抑制不住地耸动了起来。

我气哼哼地吼他,他也不恼,好脾气地没话说,一手拉我入怀,另一手轻抚着我的背脊。

“晴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赶明儿个,我就让顺儿把这件衣服交给晴儿保管,如何?”

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嗯!这还差不多!”

他会心地轻笑出声。

“以后,可别站在这风口上候着我了啊?瞧这手冰的。”

说着就拉我进了屋子,一直到了已经将炭火烧得旺旺的内间才落座。

在安茜的张罗下,不一会儿,桌上就布满了精致的小菜。

“这大年下的,今儿个你又是头一天当差,肯定少不了一通忙和,现在这个时辰一准儿饿了,赶紧趁热吃


状态提示:第8章 周折--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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