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可是她没有。

直到这中秋佳节,皇阿玛对额娘仙逝的怠慢,甚至无视,你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走到今天,继而一夜之间摧拉枯朽,只因亲情的冷漠,又无所依傍。

你堆积已久的怨怒轰然迸发。

这些我怎能体会不到?

那些个在病痛中反复煎熬的黑夜,是你一次又一次默默地为我守候,用你如今已见粗粝却依旧温暖的大掌为我驱散寒冷,伴我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险地虎口。

我是感激你的,所以不能故作无知。

但请原谅我的偏执,无法再给你相同的回应,因为我知道你的无助、你的软弱迟早也会成为这样一个被岁月潮水淹没而逐渐遗忘的日夜。

胤禩,你要知道,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同样一无所有,除了彼此。

然而,我依然放不下,放不下自己的执着,再不愿被任何人阻挡、牵引而畏缩的执着。如今的舒晴所能做的唯有追求那最后一丝希望的光明。那里不再有黑暗,不再有寒冷,不再有眼泪,也不再……有你……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更不知自己怎样做到,但是我已无退路。

“格格……今儿个不去爷那里了?”

我抿了茶,又放下。

“嗯……不去了……”

踱步至院门,我轻声吩咐。

“去把小厨房准备的合欢酒(1)送到颖主子屋里,嘱咐她腿疾药敷,胃寒内调。”

安茜闻言眉梢一动。

“前儿不还好好的,怎么今儿个就……爷坠马这半月,若没有格格的悉心照料……”

“那日你们都听到了?”我出声打断,意不在有疑,“我已问过宫里来的太医,万岁待他归朝,他的腿早已大好……”

对梅苑中胤禩的失声恸哭,安茜和杨顺儿三缄其口。

“可是我以为……明明你们……

格格……其实,您病重的时候,是爷夜夜守着您,苦熬了数日才过来的……”

“安茜……我们早已两不相欠,既已心知肚明,那么何苦再给他希望,那才是害了他。”

花好月圆夜,东厢一方的小院里,上上下下围坐一团。

“弘旺乖乖,来,尝尝舒晴的桂花酒!”

“这……这可使不得……”

苏妈妈话说了一半,就被笑呵呵的安茜挡了去。

“苏妈妈,今儿个是团圆的好日子,您只管吃酒,只管乐呵!”

苏妈妈哪里肯,还要往我怀里抢,座下东厢管教的老嬷嬷发了话。

“苏妈妈这是做什么?”

“这……阿哥爷年纪还小……”

“还小?!”老嬷嬷瞪了她一眼,“咱们爷三岁的时候也不止这恶量!”

指着几个丫头团坐的梨花木小桌上一个青花瓷盏,高声说。

“爷十来岁的时候都可上阵杀敌了!”

一语惹得众人争相恐后的附和。

“就是!”

“虎父无犬子!”

“苏妈妈且乐自己个儿的,有福晋在,您老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我瞥了他们精乖的脸,也不理会,只逗弄着膝上的弘旺,一杯又一杯就下了肚,红扑扑的笑脸上,果然有些氤氲,隔了丫头们,倒也没人看的清。

谁知小家伙吃了酒,上了头,倒没了往日的拘谨,一双小手兀自摸索,径直寻进了我的怀里。这一回子全院的人都不做声了,苏妈妈唬得咕咚坐在了地上。

“这……这可使不得……”

我扑哧一乐,和安茜对上一眼,傻在一旁的苏妈妈可不知道,我们俩人早已在私下里给她冠了个“使不得”!

却见那“使不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奔到我眼前跪下就是连番的告罪,手里就要抢过弘旺。

我就着安茜的遮挡灵巧一闪。

弘旺有摸奶的习惯,我早已知晓,和他同吃同睡数月下来,早已对他的习性了若指掌。不过这个怪癖安茜第一回见着,也是傻了眼,更何况在座的一干老少女人。满人血亲母子都万不可有过分亲昵之举,更何况我和弘旺的继养关系,这样的举动也早已远超了过分之举!

做为一个未育的已婚妇人来说,不是没有惊羞的,但随即取而代之的是对弘旺的爱怜。心理学上关于摸奶这个多发生于幼儿时期的惯常而具有相当普遍性的行为,有一个更形象的定义,叫做恋乳。这并不是病,它的诱因与恋母有相当程度上的相似,又有不同,对女性的依赖是不言而喻的,更多的还是因为内心的不确定或不安全感,也是儿童内心脆弱敏感的一种表征。白话说,就是内心有一种潜在的竞争感,竞争的对手,有可能是现实中的某个目标人物,当然更多的还是内心潜在的不自信。

这虽然不是什么好习惯,需要克服,但是一味的责备和拒绝,反而容易弄巧成拙。而在现代,更多地父母都是听之任之的,因为在一定程度上,儿童的成长也是伴随着生理和心理共同成熟和建设的,他们的心理在自我成长和建设中得到成熟,逐渐自我肯定,自然而然也就恢复了做为一个成年人的自信和独立,这甚至是一个人人格上从青涩走向健全的过程。所以,我们更不能够轻易地打击和挫败。只要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多数孩子是可以不医而愈的。

我轻掂了弘旺,站起身,扬声道。

“大概是困了,你们也别闹得太晚了,吃得差不多就散了吧,来日方长。”

转身抱着弘旺回了屋。

“弘旺,你以后


状态提示:第75章 合欢--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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