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
是谁?是谁在哭喊?那样声嘶力竭!
转首,只见她。
“安茜……
我是……毒妇吗……”
语倾,有恍惚的那一瞬间,我开始觉得人生路上竟然是这样的漫长。
那么,你的呢?
路的尽头可也会如你所愿的那般幽草芳菲?
只怕,还是开始,就已被早早蒙上了暗黄的咒语。
多么微妙的宿命!它周而复始地百般施展着无所不能的鬼斧,精确又无一失准地雕刻出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轮廓。
或者该称你一声婷儿……
当年那个梨花时节,一语倾心的故事究竟深深地打动了谁?
我也不能分辨了。
也许,我们各自的独角戏都该收场了。
我还能留给你些什么呢?
他总会扪心自问的吧……
你的苦已尽,这一回姗姗来迟的将不再只是那零星的愧疚和怜惜了吧……
康熙四十六年匆匆而过,也是京城里一个分外冷清的年岁。
是岁正月,圣驾南巡阅视河工,命廷玉扈从。因奏请先归觐省。于正月初七日起程,二十一日抵家,拜见两大人。
二月,随先公迎驾于清江浦,召登御舟。询问先公及先妣年齿若干,有子几人,桐城距此路几何。霁颜温语,恩谊笃厚。驾幸苏州、杭州、松江、江宁皆扈从,锡赍骈蕃(1)。
四月二十九日,先公送驾于扬州瓦窑厂,廷玉随侍于舟中拜别。五月抵京。六月扈从出口避暑。七月,巡行诸蒙古部落,远历边塞,廷玉皆珥笔(2)以从。赐赤色马驹一匹。十月回京。(3)
源源不断的讯息传来,我枯坐在白天与黑夜之间。
“葛特,你将这些都告诉我,就不怕你的主子责罚?”
我幽幽地叹息。
“福晋说哪里的话?!您就是奴才的主子啊!当初爷就是这么交待我的!”
挥了挥手,我长舒了一口气。
“跟着我……委屈你了……”
“福晋,奴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
奴才是打心眼儿里服您的,奴才只佩服那些有本事的人!”
“呵……福晋我做姑娘的时候也总以为自己是个特别的,心比天高……
本事?葛特,让我告诉你吧。做女人,最大的本事并非耍心机、动心眼去对付那些居心叵测之人,而是怎样牢牢握住自己的男人!……
我终究是个没本事的……
你看错人了……”
“福晋……”
“别说了,过了这个年就是四十七年了……
四十七年……呵……
你们有你们男人的战场……去吧!能走多远就多远!……
这里不该是你荒废的地方……”
我徒手拍了拍下摆上沾染的枝叶,移步入房,将身后的门尘封。
“贝勒爷吩咐……凡福晋……皆据实以报……”
据实以报么……
我怎竟忘了……
那天红烛高挂,他被娇妾拒之门外,整整一夜。
也是那一天,京城里的八福晋毒妇之名远扬。
直至十月入秋,八贝勒府再闻喜讯。
时隔半年,语倾二度受孕,两月余。
金秋时分,我悄悄地将脸颊紧贴萧墙。
凉森森的一片……
如同此时此刻的心房……
遍地枯叶的院中央,头顶一方艳阳醒目而刺眼。
一抹心底的伤痛……无药可医……
很多年后,
我站在紫禁城的最顶端,
仰视着那映着无数星光的苍穹,
竟辨不清今夕是何年。
我终于参透那句伴我终生恍如咒语的偈言。
我跨越百年,
摆脱了万水千山的阻隔,
抑或是在我们一停一走间便早已咫尺天涯?
注:(1) 锡赍骈蕃:赏赐重叠丰厚。
(2)珥笔:插笔于冠侧,以备记事。
(3)摘自《澄怀主人自定年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早上来更新了,嘿嘿!
看到最近留言多了起来,高兴啊!嘿嘿...
上一章《宁月》的另一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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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霭就要降世了吗?女主的未来究竟还有多少未知?她能否等到她所要等候的了呢?
那句吉普赛女郎的预言可会实现?偈言可会应验?又会开启一个怎样的历史篇章?
嘿嘿,答案就要一一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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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88对女主是否还有情,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在文章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而且还有不少大大们明确指出。至于什么时候虐他,掰手指,嘿嘿...有好戏看了...
女主这回是帮了语倾一把了,她告诉了88语倾的心结,也就相当于间接为语倾申诉,像88这个脾气的人愧疚绝对少不了了,至于其它,可能就连女主也把握不了了吧。或许从一开始女主就什么也把握不了了...
哎,还是那句话,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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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儿,很多事情已经明了化了。呵呵,大家自个儿琢磨去吧!哈...
不多说了,只想给大家提个醒,弘旺快要出生的同时,张家也有一个孩子要呱呱坠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