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的呓语成为你幸福的负担……

“格格,您整日对着这画,可看出了什么门道来?”

我撇撇嘴,不顾安茜一旁的打趣,一双眼睛仍然一瞬不瞬地上下前后地打量着这来之不易的画卷。

许久,才一手捏着酸麻的肩膀,在案前垂头嘀咕。

“今晚,爷怕是要晚归了……”

“可不是!听说这几日张李两家结缔的喜事京城里已经人尽皆知了。万岁爷开恩,今儿个可是要好好闹一闹了。”

我怔怔地望着那一纸流动的神韵,久久移不开眼。

这《岁寒三友》到底暗藏了怎样的玄机呢?

画已握在手里有些时日了,无论我怎么思前想后,就是,当初就是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的这匹“黑马”启动了我的穿越。我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寻找它的踪迹,如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然而,这大半时日的考量仍然没有个结果。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自觉地,我的手指轻拂过那绽放的梅瓣,一片一片地钩络,一朵一朵地描摹。这便是这阵子来我每日呆坐时最习以为常的,似乎不知不觉间便已将这细密的笔画深深烙印在了心理。

手指轻触着,我不禁眯起了双眼。

“安茜,晚间咱们去爷的院子里走一趟。”

安茜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想法弄得有些糊涂了,应声哦了一句,随即似有所悟地追问。

“格格是要去看咱们的白梅么?可现在眼看着天儿也暖了,怕是不够瞧的了。倒不如……”

我缓缓摇了摇头,依然敛眉凝神。

“带上这画就够了……”暗自冥想多时,我才悻悻地开口,“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到底是什么呢?”

我屈指轻叩案角,难道果真是差了一个题字吗?

就如令仪所言,我终究还是差了这一步,少了这一笔?

可那题字明明是出自乾隆年间张若霭之手,难道真要我苦苦等到彼时?!

这一细想,眼看天色就暗了下来。

“安茜,什么时辰了?”

“格格,已经戌时。催您几次了,您都不理。”身边人转身吩咐了门外丫头几句,才又开口,“饿了吧?饭菜这会子怕是都冷了,我看还是热热吧。没的再凉了肠胃。”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仔细望了一眼画卷空荡荡的眉脚。

“陪我过去看看。记得带上笔墨……哦,再烫一壶梅子酒来……”

安茜不解,还要再追问一二。

我挥挥手,再不多言。

四月的天,才一入夜就起了风,缠缠绵绵地吹进了人的心坎儿里,吸一口气,人也仿佛精神了几分。

路过小径,脚下细碎石子密密麻麻,踩在上面的触觉犹如我此刻的心。

怀抱着画轴,我心下呐呐不语。

我真的要为它填上这不完全的一笔吗?

然后……就在这样的一个黑夜,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我是不是已经就此准备好,有朝一日与这里的一切斩断牵连呢?

不!至少不是现在!

我的胤禩啊!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将一切的犹疑与踌躇向你一一道尽。你给了我所有存在的可能和理由,也是我最炽热的牵挂。

然而我却胆怯地不敢言,因为我见不得你眼中迷茫的质疑,分毫不得。

“格格……”

没察觉地,我已驻足不前,只顾沉思。

我应声点了点头,复又举步前往,身后的安茜宝福儿二人垂首跟随。梅苑二字依稀可见,守在院门前的拜唐俨然已经默默矮身施礼,恭谨地退立两侧。

浅浅的步伐埋在微扬的下摆后忽隐忽现,风一吹,好似就要腾云驾雾。

刹那的轰鸣在天际绽放了一朵朵美丽的娇靥。

“福晋您瞧!是焰火!是焰火啊!”

“唔……”

我悻悻地守住了脚步,仰着头眯眼眺望着远处的一片灿烂。

“格格……看样子是张大人府后……”

唇角飞扬,心中却酸涩难当,怀里的画卷不觉已被我紧紧捧在了胸前。

这就是圣上口中的厚礼么?

记忆里也是这样的色彩,这样的星空……

那夜焰火炫目,惹人染泪……

令仪说……不见附词落款……怕污了当时的心境……

而我……

我又一次深深地凝望着这一幅曾经寄于我所有希望和未来的画卷,心中百转千回。

真心必以真心换之……

衡臣,你的真心我已偿还不得,又怎容得下半分的轻贱……

“格格……您……您怎么哭了呢?”

颊边被微风吹得沁凉,我顾不得以绢而拭,艰难吐露。

“真心必以真心换之……谈何容易……

安茜,直到今天……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这又是一个多么卑微的奢望……”

我可是侥幸得之的那一个?

没有人可以回答我……

除了那几不可闻的叹息,却难掩轻颤。

“安茜,这画……拿回去吧……我看是用不上了的……”

我静静地欣赏着一幕幕光辉的绚丽,印在脸上犹如生动的水墨。

非国庆,禁私燃礼焰。否则,不敬视之。

衡臣,谁说自古帝王皆无情?

他们定是未曾看到这一场缤纷的华贵……

转首,院中的白梅已不见鲜活。花瓣萎靡,冷冷地圈住了枝丫的倒影。

“宝福儿,在外面守着吧……”

入口的梅子酒微烫了咽喉,我斜靠藤椅,忘记了交错的时空,


状态提示:第32章 奢望--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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