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月扭过头去,神情落寞,不再去撕咬捶打苏钎的胳膊,只是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心中对于自己母亲的离去所为何事,隐隐猜到了什么。
江月月低声道:“我们去甲铁城。”
紫衫公子轻轻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旁的吴公羊欲言又止,最后亦无言。
三人继续前进,望着扬州的方向而却,届时再扭头向甲铁城而走。
午时三刻,乌云密布。
天空中惊雷大作,有春雨从天而降,洒落在山道上,悉悉索索,使得道路泥泞,行走在路面上,没有马匹代步的吴公羊不得不运转真气而行,足尖踏地无声,飘然而至,只是这雨水就没法排开了,即便是吴公羊这等少侠,也没资本这样显摆剑侠气派,只得任雨淋成落汤鸡,略微狼狈。
马背上的二人倒是平静,不理会这从天而降的雨水。紫衫公子的体表有一层淡淡能量樊笼,将雨水全部都隔离在三厘米之外,而红裳少女心神不宁,心绪飘摇,对于逐渐湿透的红裳也毫无反应,并未察觉。
不出刀圣赵戾的预料,路上拦路之人愈来愈多,身份也千奇百怪,各种江湖上因为当年楚纹扬大将军马踏江湖而全部隐藏起来的古怪门派势力全部都冒了头,大多一波接着一波好似很有默契的拦路截杀,只是这等三脚猫功夫的人对于三人也太过简单,凡是拦路之敌,若是数量少一些还是老样子,由吴公羊和心情不太好的江月月上前抄家伙动刀子,尤其是红裳小丫头心情不太好的关系,动手的时候委实暴力了不少,刀刀见红,在一旁掠阵的吴少侠都只觉得寒气自脊梁骨窜上来,心中再次印证了女人不好惹这句话。
一路上马背上的紫衫公子老神在在,这些人大多都是抱着抓住江月月逼问天兵下落的目的。对于雪影刀的窥伺那只是顺带的,但是来的人实在算不得高强,连一流武者都没有,要知道无论是堪堪迈入了一流武者的小丫头还是在白衣负剑吴公羊那都是一流高手。偏偏来这里劫杀的都是二流和三流的寻常武夫,让苏钎对于这些不知死活的势力实在有些看不太起。
这些人上门的时候大多面相狰狞说话霸道,很有霸道总裁的风范,谁能知晓却如此不经打,心情糟糕的红裳侠女掏出雪影刀冲上去就是一顿乱砍。几分钟后就被杀的片甲不留人仰马翻,顺便还贡献了一匹骏马出来,让长时间步行走路的吴少侠可以好好歇息一下。
终于可以骑马代步的白衣吴少侠早已经浑身湿透,黏糊糊的不太舒服,瞥了一眼紫衣翩翩没有沾染丝毫雨水的紫衫公子,心中再次感慨其武功通玄,已经非寻常武夫境界了,特别是之前刀圣赵戾在对待苏钎的态度,更是耐人寻味,似乎是把此人当作了同层次的人甚至更高层次的人对待。吴公羊知晓刀圣那样的人间半仙是不会看走眼的,难道这位苏公子竟然也是一位人间半仙级别的人物?
那可真是妖怪啊。
细雨绵绵,弱柳堆烟雨纷纷。
经历了一番悠闲的杀伐之路,三人终于来到了扬州,官道上人影很多,来来往往商旅游客牧童女子,很是有人间烟火的气息。女子走在路上多是撑着红花伞,而孩童们对于这突如其来连绵了好几天的春雨丝毫不避,快活的在雨中玩耍,踩踏水塘。天真活泼的孩童笑声若银铃绕耳。
江月月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看这些孩童的眼神也较为柔和,三人不紧不慢的入城去。
马上便是扬州的元宵灯会,三人准备在这儿驻留一段时日。前些日子因为经常遭到截杀的关系。从那些被反杀的倒霉人物身上搜出了不少钱财,三人都不至于为经费犯愁,尤其是吴公羊身上本就带了不少盘缠,放在三人里面那相比之下就是富家翁的级别,以至于搜刮出来的那些钱财一毛也没分给他,只是吴少侠白衣飘飘肚里能撑船。自然不会介意这个。
将马匹放置在驿馆,便在这儿的客栈要了三间客房,准备等到元宵灯会过了再离开扬州,届时便要向甲铁城一路进发了,小丫头的意思苏钎知道,无外乎让他帮她斩了那剑仙茅风雨,替她父亲报仇。这种事情对于常人而言是太过无法理解的事情,毕竟大周第一人,谁能杀得了?就是刀圣赵戾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可是对他而言,的确是小事一桩。
至于先行一步前往甲铁城的赵戾,怕是很有可能与茅风雨两败俱伤而死。在离去的时候分明已经可以看出她眼中的死志,怕是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数年来刀圣赵戾的刀愈发的很辣凶残,这并非是她性格残暴,而是因为她的刀道全部都靠着一股子仇恨在支撑着,饶是她成功杀死了茅风雨,恐怕也没有再留在阳间的任何可能。
最好的结局便是二人同归于尽而死,了却当年留下的仇恨因果,至于苏钎三人,到了甲铁城,最后只怕也是去收尸的。
没心没肺的红裳小丫头可想不到那么远,在她看来自己的母亲这么强,打不过也能跑,可是她何曾想过那个一心复仇的女子压根儿没有准备活下来,即便是成功杀了茅风雨而不死,她自己也断然不会再活着。
这些事情,苏钎是不敢说的。
元宵灯会如期举办,整个扬州境内都是喜气洋洋,走在街上到处都是灯笼高高挂,不同颜色的纸灯笼宅紫嫣红,走在街上恍若仙境。连续数日的绵绵春雨终于停止,也算是天公网开一面,不打扰世俗凡人过节日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