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色各异,有失望的,有高兴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李漱玉就属于后者。
虽然巴不得此刻床上的女子就是云暮雪,但是看到是芷莲郡主的大丫头,她也着实乐呵了一把。
呵呵,芷莲郡主身边的人做出这等丑事,她这个做主子的也没什么光了。
平日里,在京中勋贵圈里,人人都奉承芷莲郡主,生生地踩在了她李漱玉的头上,不就是仗着她有个好姑姑是当今皇后吗?
何况,李漱玉私下里也听说了,皇后有意让这个侄女儿做太子妃,只是碍于云暮雪乃是御赐的太子妃罢了。
若床上之人是云暮雪,机会是有了,只是竞争对手是芷莲,李漱玉也没有胜算。让她做侧妃,那就要屈居芷莲之下,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如今倒好,床上之人是芷莲的大丫头,她李漱玉可就要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不放手喽。
于是,她笑吟吟地吐出一个瓜子皮,阴阳怪气地笑了,“哟,真看不出芷莲姐姐身边的丫头竟这般豪放,大天白日的公然就跟男人搞在了一处?姐姐这是疏忽管教还是家风不严哪?”
芷莲这时已经懵了,闹不清床上的人怎么会变成了她的大丫头?
按说里头燃着催情的熏香,外头又锁着门,云暮雪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出不去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蹙着秀眉苦苦思索着,乍一听李漱玉冷嘲热讽的话,她竟一下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愣了一瞬,她方才板着脸回头对上李漱玉那双看好戏的眸子,冷冷道,“妹妹这说的什么话?你是在质疑国公府的家风吗?国公府乃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质疑国公府的家风,就是在质疑皇后娘娘,莫非妹妹怀疑皇后娘娘家风不正?”
毕竟是芷莲郡主,就算是被这一幕给扰乱了心思,李漱玉这样的还不是她的对手。
李漱玉哪里敢质疑皇后娘娘家风不正?
闻听忙赔笑,“看姐姐说到哪儿去了?妹妹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芷莲却不肯放过她,“太子殿下在这儿,妹妹还是闭嘴的好!”
这话噎得李漱玉张口结舌,可当着太子的面儿,她又不能和芷莲唇枪舌剑,只得愤愤地作罢。
萧然见床上的女子不是云暮雪,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回头训斥着芷莲,“这样的东西你也敢留在身边?还不及早拖出去打死?”
“表哥教训的是,我这就去处置!”不是云暮雪,芷莲没了斗志,喊来管家把丫头和那汉子都给拖出去了。
一桩闹剧就这么收场了,众人心存遗憾地离开了小院。
只有萧然,在转身的时候,拿眼扫了下四周。方才他注意到了,那汉子的手腕已经断了,这等功力,绝不是云暮雪一个傻子能干的,定是有高手在相助。
至于是谁,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国公府出了这等丑事,芷莲自然无心待客,于是众人纷纷辞了出去。
云暮雪见小院的众人都散尽,才想起来自己还被萧腾环抱在怀里。刚才光顾着看好戏,她自己倒忘了这一茬了。
浑身不自在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云暮雪羞得面红耳赤,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抬脚就走。
萧腾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见她如无头苍蝇一般,好心提醒她,“这边走,你的丫头在前面等着你。”
云暮雪也不答话,气哼哼地转到另一条小路上,只管迈步腾腾地往前走。
将到水榭处,遇到了正找她的碧如和春红,两个人迎上来,就说了自己经历的怪事儿,“我们喝了点儿茶,忽然就睡着了,直到九殿下的人把我们叫醒,才发觉小姐不见了。”
云暮雪明白怎么回事儿,冷哼一声,道,“人家挖了个坑给本小姐跳,怎么能让你们跟着?”
碧如和春红跟云暮雪的时辰长了,也知道这里头的道道儿,闻听忙关切地打量云暮雪,“大小姐有没有被伤到?是二小姐要害您吗?”
“你主子我是什么人,岂能着了她们的道儿?这次可不是云晨霜,换人了。”
春红不懂,忙问,“到底是谁?说出来奴婢跟她拼了。”
碧如赶忙拉了她一下,“这是个是非之地,你去了无非还是送命!还是听小姐的吩咐吧。”
云暮雪看了春红一眼,叹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凡事不要冲动。你一人之力能拼什么?何况无凭无证的,你能奈何人家?”
“难道小姐就白吃亏了不成?”春红被她给训斥地眼泪汪汪,委屈地嘟起了嘴。
“本小姐怎能吃了亏去!”云暮雪笑得无心无肺,抬脚就往外走,“走吧,今儿这一出,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堂堂国公府的郡主,身边大丫头跟一个下人睡在了一起,这也等于打了主子的脸了。
至少,芷莲一段日子里,腾不出手找她的麻烦了。
不过今儿这事要不是萧腾,还真不能办得这么漂亮。
想至此,她又回头看去,哪里还见萧腾的影子?
心里有淡淡的惆怅漫过,云暮雪心不在焉地带着两个丫头出了国公府。
此时的国公府,门前的车马差不多都走光了,稀稀拉拉的,哪里还有车水马龙的样子?
只是放眼看去,云暮雪主仆三人看了半天也没找着云府的马车。来的时候,王氏带着她们过来的,这走了,难不成把她们三个给撂在这儿了?
“小姐,夫人也太不像话,怎能把你给扔下?”春红愤愤不平地低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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