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岚拧了眉,道:“你是几个意思?”
棋子核雕修补简单,横竖是后来添上去的,她昨晚已经准备了新的棋子核雕,用锉刀一铲,棋盘格上的那半颗棋子便掉落在草地上,滚了半圈,落在陆岚的绣花鞋前边。
阿殷道:“陆岚你是聪明人。”
她把新的棋子核雕放上棋盘格,固定后才站直身体,将乱发拂到耳后。
陆岚问:“你知道了什么?”
阿殷淡淡地一笑,说:“我只知边角的棋子被吃得快,若不能翻身做主,命运便如同你脚下的那一颗。”说罢,她提起小木箱,慢悠悠地踏上小径,转眼间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陆岚的拳头微微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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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回听荷园后,姜璇给她倒了杯温茶,心疼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说:“姐姐今日又黑了不少,可惜我不能进核学,我要能进去就能在一边给姐姐撑伞了。”
阿殷瞅了眼铜镜里的自己,不以为意地道:“我白得快,捂个十来日便白回来了。”
听这语气,姜璇问:“姐姐今日在核学可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阿殷道:“好事倒没有。”
她忽然叹了声,说:“就是越来越像穆阳侯了。”打哑谜的功力简直是与日俱增,想必现在陆岚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待她想得多了,心里便会越发恐惧。
阿殷把与陆岚的事情给姜璇说了。
姜璇道:“咦,这是反间计么?”
阿殷颔首。
姜璇问:“离间陆岚与邓公公有什么用?”
阿殷说:“只是今日顺道而已,我在核学修补了八日的核雕,想来这几日应该有成效了。”说来也是巧,也就是当夜,阿殷被人叫进了核学。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中年人,高鼻深目,正眯着眼褶子,打量着她。
阿殷听元洪说过,核学里的十八位核雕技者,为首之人是南疆人,唤作江阳。阿殷施了一礼,喊道:“晚辈殷殷拜见江前辈。”
江阳问:“所有修补的核雕皆出自你的手?”
阿殷道:“我师父乃元公,师父言我闲来无事,便让我来修补核雕。”似是想起什么,她又道:“阿殷前几日修补大屿山的核雕时,发现大屿山近来山道修葺,已有变动,才擅自作了改变,若前辈不喜,阿殷明日便改回去。”
江阳道:“不必。”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又问道:“你多大了?”
“回前辈的话,阿殷今年双十。”
江阳说:“这个年纪有这样的雕核功底,果真后生可畏。”他摆摆手,又说:“你回去吧。”
阿殷应了声,也没问其他,转身便离开了核学。
阿殷当夜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晌午时分,阿殷才懒洋洋地起来,还未来得及洗漱,屋外便有匆匆脚步声响起,随后“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林荷大步走来,盯着她,问:“你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姜璇喜滋滋地说:“姐姐,元公说核学那边要换人了,不要陆岚了,要换成姐姐!啊,林姑娘,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