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肯定第一口棺材是主棺是因为规格,其他的棺材都没有雕龙刻凤,只是普通的漆红的棺材,而第一口被拉上来的棺材,左龙右凤,规格极高,所以我猜一定是主棺,但是我更感兴趣的是里面的文字。
我听着彪子的话,就翻了个身,问:“教授?啥教授?”
赵彪把酒往桌子上一放,稀罕的说:“胡三哥,我那知道啥卵子教授,俺连名字都写不全,不过听说拉上来的棺材昨天晚上打开了,又有好多人被咬了呢,上面搞不住了,就赶紧请了大连的一个姓金的教授,听说还是俺们镶黄旗的呢”。
我一听,就跟阿贵看了一眼,阿贵也看着我,我们两人笑了一下,猜想着,估计来的那位教授就是我们之前久等的金教授了,我说:“彪子,给你一张大钞,给我买点送礼的东西”。
赵彪没拿钱对我说:“俺们这疙瘩,这个时候送礼最好的就是鱼,可惜了,渔猎没打到好鱼,不过我爹从水里捞上来几条大头青,俺娘给腌上了,你拿去,我跟俺娘说去。”说完赵彪就蹬蹬蹬的下楼。
赵大安的婆娘给我用绳子串了几头大头青,都冻成冰坨子了,大头青熬汤最好,我要给赵大安婆娘钱,但是她死活不要,他说,那天晚上要不是我跟阿贵啊,指不定还得有多少人要遭罪呢,他说我就是萨满大神的眼睛,知道他们这些信众的疾苦,特地派我来拯救他们的。
我对此无可奈何,只能付之一笑,而鱼把头因为这次渔猎给网东没打到鱼,精神有些萎靡,天天喝酒,人没有心情的时候喝酒最容易醉,反正他是一天醉到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振作起来。
赵彪扛着枪,在雪地里走,前面两头大狼狗在跑,雪很深,我一脚下去,直接没到了膝盖,走路很难,但是两只狗跑的倒是飞快。
路上我跟彪子聊着,他说棺材被拉到了村委会,说着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他说那些官老爷想发点死人钱,就把棺材给开了,结果还是一个样,飞出来大批的虫子,把人给咬了,还死了一个呢,听说是被活活烧死的,后来村委会的官老爷压不住了只好找文物部门的人来接收,算是撂挑子了。
村委会不远,平时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但是因为大雪的关系,我们走了半个小时才到,村委会很简陋,几间瓦房一个院子,挂了个牌子,条件很艰苦,俺们龙口村也是这德行。
我们站在门口,赵彪把狗的链子给套上了,这里有生人,这两头狼狗要是发狠起来,比黑瞎子弱不了多少,咬到人可不好。
我拎着鱼,走了进去,但是还没进门,就给一个学生打扮的人拦下来了,说:“考古重地,闲人不得进。”
我看着他站在门口,穿着单薄,鼻子都冻出来了,就说:“你冷吧,这天冷的邪乎,还下大雪,我这有外套,你赶紧的披上,一看你就知道是学生,别冻坏了。”说完我就赶紧把大衣给脱下来,然后给这个学生披上。
这个人当即就推了我一把,要把我大衣给推掉,是那种很不领情的态度,但是我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不舍的情态,当然,他在外面站了半天,冷的都流鼻涕了,这个时候我给他一点温暖,他当然不舍得,我说:“披上,披上,回头换班了,你还给我就行了。”
我看着这个学生的牌子叫顾长青,名是个好名,但是没有好命,这个人的面相特别奇怪,一脸哭丧着,还他娘的是个塌鼻子,所谓贫而多难,只因满面悲容;夭更多灾,盖谓山根薄削,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容颜常若哭,不哭似哭,哭又非哭,必主多贫而多难,不醉且似醉,不醒且似醒,荣乐终休矣,此之谓也。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短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