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入肉,鲜血飞溅,巨大的痛楚传至心头,他的脸色一片煞白,但他却只皱了皱眉头,双目中满是刚毅之色。做完这些,阿兰哲别便扑倒在地,大声呼喊起来:“来人,快来人!”
……
“陛下,突厥军撤了!”雁门关北城,林南一马当先,白衣飘飘,甚是潇洒,但手中钢刀上下飞舞,所做却是残酷血腥的杀戮。
多铎一招落败,突厥军顿时群龙无首,陷入短暂的慌乱之中,而林南率众乘机攻城,顿时让突厥军措手不及。虽然突厥军中也有那敏锐的将领竭力指挥,想要组织其有力的防御反击,但毫无战心的突厥军面对如狼似虎,战志高昂的隋军,根本沒有多少抵抗便被突厥军迫入城中,节节败退。
“突厥军已败,降者不杀!莫要走了突厥大汗,活捉颉利狗贼!”眼见突厥军的抵抗突然变弱了许多,林南挑了挑眉头,猛然扬声高喝道。“活捉颉利,杀!”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中,隋军势若疯狂,攻势愈发凌厉,而沒有后援的突厥军终于彻底溃散,一败再败,一个多时辰后,林南率众从北城杀至西城,城中再无能够抵挡他的力量,而这时他也终于明白突厥军为何会退得如此之快,沒有颉利的突厥还是突厥吗?望着洞开的西城门外茫茫雪地上凌乱的脚印,林南突然莫名地叹息一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
黄龙十三年十一月十五日夜,连续数日来阴霾的天空终于放晴,天空中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银色的光辉映衬着地面洁白的积雪,使得天地之间一片明澈。虽然微风拂动,寒气逼人,但对于大隋的百姓来说,清冷的月色带给他们的却是无限光明与温暖,自八月始,突厥大汗颉利挥兵而来,如今已有近三月,三月中,战火不止,杀戮不断,隋军先是一败再败,隋主险些丧命,但最终竟又反败为胜,如此强烈的变化让大隋百姓难以置信的同时也不由欢呼雀跃,喜上眉梢。
如今,随着雁门关被隋主收复,突厥在大隋的最后力量也土崩瓦解,预示着颉利东征的彻底失败,而压抑在大隋百姓心头的阴霾也终于烟消云散。突厥大汗颉利三十万大军浩如烟海,气势吞天,然而雁门关一战后,所余不过六万余,汉颜拓跋,拓跋脱脱尔,突利,阿史那思摩等突厥股肱全都客死他乡,而颉利本人更是屈辱的死于病榻之上,这一战,突厥一败涂地,元气大伤,而隋主林南之名却是响彻寰宇,威震九州。
……
白昼能带给人们温暖,驱散心中的恐惧,黑夜却能将喧嚣驱逐,将罪恶与肮脏遮掩。纵然白日里城中喊杀震天,鲜血横流,然而皎皎圆月之下,雁门关中的百姓却似乎忘记了所有的血腥与恐惧,安详地沉浸在美梦之中,这个冬天的第一个美梦。雁门关城主府书房中,此时却是亮着灯,昏黄的灯光下,窗棂上,两道挺拔的身影相对而立,这二人却是林南与刘文静,后者是在今日夜幕时分才赶到雁门关的。
“陛下,恭喜你!”刘文静看着面前身姿挺拔的林南,看着他那对深邃而平静的双眸,看着他嘴角淡然的笑容,眼中的赞赏与欣慰毫不掩饰。
他作为君王,却从不歧视出身卑微之人,即便是贩夫走卒也能温润宽厚对待,然而他杀起人来却极其冰冷残酷,从未有过一丝犹豫;他聪明冷静,高瞻远瞩,智计百出,将堂堂突厥大汗颉利玩弄于鼓掌之间,但却又妃妾无数,让人感觉总有些昏君的意味。
林南听到刘文静的话,淡淡的摇摇头,脸上无悲无喜,只是平静地道:“有何恭喜之有,都是将士们的功劳罢了!”刘文静眼神微动,笑着说道:“接下来陛下您打算怎么办?是继续追击突厥军,趁势攻入突厥,还是……”
“你怎么看?”这时林南忽然反问。
看着林南坦然而诚挚的目光,刘文静心中温暖,深深看了林南一眼,刘文静将目光落在一旁摇曳的珠光上,脸色忽明忽暗,沉吟了片刻他才叹息道:“突厥人虽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这些年来,战火不断,天灾频仍,我大隋百姓早已不堪重负,经不起折腾了啊!”
“嗯。”林南点点头:“好了文静,你先出去吧。”
“是。”刘文静答应一声,后退而去。
“难道我真的错了?”望着窗外那明澈的圆月,林南不由喃喃自问,眼中尽是迷茫,只是在眼底深处却蕴藏着一丝丝不可察觉的黑暗,极致的,让人想要沉沦的黑暗,妖异至极。
当雁门关城的所有突厥军被肃清后,想到因为自己而逝去的数十万生命,林南便不止一次在心中自问,但他却始终未能找寻到答案。
萧关门外林南一场大火歼灭突厥军十六万大军,那是何等的威风与煞气,然而通州一场烈火,就此葬生的无辜百姓却又不知凡几,无论他处于什么位置,拥有什么理由,但他却始终无法否定自己是双手染满鲜血的刽子手,思考中的林南并未发现,体内的真气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丝丝肉眼难辨的变化。原本真气颜色呈现淡绿,随着功力的加深而逐渐加深,蕴藏着澎湃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