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调渐渐悠扬。
不多时,山洞中竟有了动静。
萧琮耳尖,一只手已搭上剑柄,冷寂云则从怀中摸出几枚银针,捏在指尖。
蛇鳞摩擦地面,沙沙作响。
声音及近,但见一条大花蛇游出洞外,盘卧于两人身前三尺,纹丝不动。
那蛇黑质白章,姿态高傲如王者一般。
冷寂云忽道:“有毒。”
他惯于养蛇,有毒与否自然一眼就能分辨。
萧琮点了点头,人也戒备起来,不敢稍动。蛇是很机敏的动物,只要对方露出破绽,就会发起攻击。
双方一动不动,对峙了一炷香时候。
大蛇似有些疲惫,头部微微压低,身体盘得更紧。
冷寂云目不转睛盯着蛇身,此时眼色一厉,手中银针朝花蛇激射而去。
利物破空,噗噗两声没入蛇眼,另三枚刺透蛇身。
花蛇吃痛,胡乱挣动起来,这一动,竟给它避过了要害。
大蛇被激得兽性大发,一窜而起,身体几乎绷成根直线,如飞矢离弦。
冷寂云大惊,没料到一击失败。
眼见大蛇扑来,情急之下只有举起右臂,挡在脸前。
任命地闭了眼,心中绝望。他知此蛇剧毒,毒液入体必是见血封喉。
这时,背上的人却动了。
冷寂云讶异睁眼,只见萧琮已整个人向花蛇扑去,双手抓着蛇头将它按倒在地。
“小心!”第一次见人敢迎着毒蛇的攻势徒手还击,冷寂云惊得脸色发白。
萧琮一面双手死掐花蛇头部,一面用身体压制它的疯狂挣扎。
方才她是想拔剑,可这一剑下去,冷寂云的手臂非和大蛇一起断成两截不可。
事态紧急,未及多想就已出手,如今却骑虎难下。
幸而冷寂云见机得快,一掌向大蛇七寸拍下。
受此一击,蛇身猛烈地扭曲挣动数次,便软软团在地上,再不动弹了。
萧琮这才松了口气,忍着腿上剧痛,笑道:“怎么样,我还不至于是个拖累吧?”
“……你的腿没事?”
萧琮脸一僵,手不自觉放到膝盖上,却摇头:“我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
冷寂云看了看疼得嘴唇苍白的萧琮,默不作声。
萧琮强调:“真的没事。”
冷寂云点点头,手伸过去覆上她受伤的腿。
用力一抓。
“啊——你干什么!”萧琮惊痛,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冷寂云笑了,径自把大花蛇的尸体从萧琮身下拖出来,掏出小刀剥皮剔骨,将蛇肉切成一块一块,串在树枝上。
这样才对,活着就足够了,其他都是多余的。
关心或感动只适合朋友,不适合敌人。
一把枯枝投进火堆里,火光照耀,将两个身影投上山壁。
肉已经半熟,香气四溢。
萧琮坐在一块大石上,熟练地翻转树枝,令蛇肉受热均匀。
肉很快烤好了,萧琮递一块给冷寂云,道:“尝尝。”
冒着热气表皮油亮的食物相当诱人,冷寂云咬了一口,味道竟是极好。
不由赞叹:“你的手艺不错。”
萧琮被男人夸得颇有成就感,得意道:“可惜没有作料调味,不然会更好。”
说着也取了一块蛇肉,几下吞吃入腹。
冷寂云忍不住笑她:“你可以稍微斯文一点。”
萧琮不以为然,继续大快朵颐,果腹而已,要那么斯文做什么?
数日未曾进食的两人饱餐一顿,然后各自找到合适的地方入眠。
树枝燃烧,时而发出“毕剥”轻响,火苗跳跃,原本湿寒的山洞已渐渐变暖。
萧琮一觉醒来,冷寂云已出去了一趟,从外面回来。
见他手中端着什么东西,萧琮好奇地过去看,发现竟是只做工粗糙的大木碗。
萧琮往碗中一看,不禁喜道:“你从哪里找到的水?”
冷寂云已喝过两口水,将碗递给萧琮,道:“这里植物很多,早晨可以收集到露水。”
萧琮才喝了一口,听了这话抬起头来:“露水?”
她知道露水收集起来很麻烦,是个细致的活儿。每片叶子上就只有那么一点,要集上这满满一碗,不知要费多少时候。
便又道:“你很早就出去了?”她端着碗,想到自己不劳而获,怎么也没脸再喝。
冷寂云“嗯”了一声,拿着银针过来,像往常一样为萧琮医腿。
说实话,男人的医术并不好,这么多天,她的腿伤只有一点点好转。
但是冷寂云施针的样子很专注,萧琮无事可做,便经常静静地看他,数他垂下来的纤长睫毛。
每当这个时候,她心里都会生出奇怪的念头:如果冷寂云成家立室,说不定也会是个贤惠的夫君。
萧琮的腿慢慢康复着,冷寂云每天清晨出去收集露水,就算不够两人解渴,保命却也足够。
等到萧琮腿伤复原,便天天往外跑,冷寂云也不多问。
有天,萧琮突然眉开眼笑地从外面回来,拉着冷寂云就走。
问她去哪,她也不说,两人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条小河边。
冷寂云看着眼前淙淙流淌的清澈水流,惊道:“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水源?”
萧琮点头,道:“也顺便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可惜现在还没有进展。”
冷寂云道:“至少活命不成问题,出去的事慢慢再想办法也行。”
萧琮忽然想起什么,笑了笑,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