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到处充斥着发霉的气息,以及臭不可闻的气味。
墨璃尘微微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四面的墙壁上长满了一片片苔藓类的植物,似一只只张牙舞爪的狰狞怪兽。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已有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所以,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翻滚........
那个看起来美得不可方物的瘸子王爷,原来也是一副蛇蝎心肠,竟然将她这样娇滴滴的姑娘家扔在这种地方。
扭了扭脖子,抬了抬手臂,蹬了蹬腿。看来,穴道已解。她已恢复了自由身。
但,“哗啦啦”冰冷无情的撞声让她猛得回神,赫然发现全身都缠绕着铁链。此时,耳边突闻“叽叽叽叽”得声响,定睛一看,一只又大又肥的灰毛老鼠正从眼前一溜烟得窜过。
正欲惊呼,厚重的铁门被打开,门开的声响刹时逼得她将声音卡在嗓子眼里,两个肥头大耳的狱卒已将她粗鲁得拽了出来。
墨璃尘见他们的脸又白又圆,有点像刚出炉的包子,肚子一饿,眼露精光。
两狱卒见墨璃尘生得柳眉杏眼,冰肌玉肤,那双美眸又如此含情脉脉,于是拽得动作也轻柔了很多。
晕晕乎乎中不知被狱卒拽到了何处,等停下了脚步,却被狠狠得踹了一脚,双膝“彭”得撞击冰冷的地面,立刻疼得呲牙咧嘴。
懵懵懂懂间,忽暗忽明的油灯,正吐着择人而噬的火焰,再转头看向右边,血迹斑斑的刑具在森寒的光线下显得阴森恐怖。
低眉敛目,虚瘫的身子沁出了一层薄汗。此刻,似有一阵清风袭来。这阵清风还带来了一股淡淡的墨竹香,沁人心肺,极其好闻,正贪婪得呼吸着这种味道。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耳膜:“姑娘真是个女英雄,这个时候了还如此从容淡定,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事真是让本王佩服!”
墨璃尘强撑着脖子抬起头,原来是这个瘸子王爷来了,哼,这个人一点都不友好,不,是一点不怜香惜玉,差评!
慕容睿临正神色冷清,端坐于轮椅,清眸正直视于她,却读不出任何情绪,手心里正把玩着断了一半翅膀的“银蝶”,似乎等待着她的开口。
墨璃尘小嘴一瘪,看着眼前美男子略带讽刺的眼神,眉心一皱,嘴快的反驳道:“谁说我什么都不怕了?!我最怕的就是蛇!!”
“蛇?”慕容睿临嘴角微挑,一双清亮的黑眸对她上下打量一番,接而凝满了笑意。飞鹰有些诧异,他的主子今日怎么了?被刺杀时竟然抿嘴忍笑,现在的笑容也丝毫无杀气。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爷,端王爷有事求见。”
闻言,那双清眸渐渐变得幽然如冰,带着好似冬雪将至的语调回道:“让他在厅内候着。”
一听是端王爷,墨璃尘心中的怒火喷薄欲出!今日的遭遇都是拜他所赐,犹记当日面对着两个选择:第一,甘心委身做他的妾。第二,刺杀慕容睿临。
几经挣扎,还是选择今日此行。这具身体的记忆中,原主是慕容宫玥某妾室的远房表妹,养父母双双身亡,本想投靠已做了王府侍妾的表姐。却因为貌美被慕容宫玥盯上。盯上便盯上,又被善妒的侧妃姚沁雪谋害,溺死于端王府的千鲤池内。
冤啊!墨璃尘一想到此,眸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怒意,粉拳紧握,小酒窝因为愤怒若隐若现,一定要为原主报仇!可是,仇未报!却又被慕容宫玥发现“蝴.蝶.刀”的秘密.....
慕容睿临见她紧蹙的眉头和脸上的决绝之意。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好看的弧度,将手中的“银蝶”轻置于桌上,端起茶杯,撇了撇淡碧的茶沫子,低眸轻吹,轻声自言道:“飞鹰,将她带去绑在蛇窟上方,没有本王命令,谁都不能放她下来。”
声音轻如微风,没有任何杀气。
墨璃尘依旧沉浸于原主的怨恨中,没有闻及慕容睿临所言,手心里早有香汗渗出,心中暗暗发誓:如若她有幸不死,一定要姚沁雪偿命!用蝴.蝶.刀割破她的喉咙!
飞鹰闻言,先是一愣,抬眸看了一眼慕容睿临,如冠玉般温润的脸上已凝结了一层寒霜,修长好看的食指正轻点着扶柄。
这个动作令飞鹰立刻转移视线,不敢直视,背脊瞬间升起一丝凉意。两步跨向墨璃尘,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向某个地方拉去。
墨璃尘未回过神,被飞鹰这么一揪,又痛又恨,怒声道:“为何要拽我?你没看见王爷在问话吗?自作主张!要不是你,我早就......”
话未说完,飞鹰已忍无可忍,手掌猛拍她的后脖颈。墨璃尘只觉得脖颈处发麻,再度失去知觉。
墨璃尘是在一声声的阴冷蚀骨“咝咝……”的声响中惊醒的,醒来之后,知觉的汗毛倒竖,顺着声音低头向下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久违的尿意又来了,差点当场就尿了……
下方是万千条湿冷滑腻的蛇,睁着阴毒的眼吐着湿红的芯子,在蠕动着,起伏着……如一层海浪般层层翻涌,蜿蜒钻窜……此等情景令她立刻全身激抖筛糠,人也软了下来,提不起丝毫的力气,只得弱弱的连声唤道:“王爷!王爷……!快放了我!我什么都招……我什么都招!我没……没说不招啊!是你们不给机会啊!”
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刹那间她只觉得绳索吱吱嘎嘎,摇摇晃晃,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作怪,她感觉勒在手腕的绳锁隐约有下坠的趋势。立刻紧闭双目,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