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赵天煜安顿好后,杜云锦又当起了使唤丫鬟,被徐炎指使着,找柴火,引炉子,还拎着水壶去那半山腰的小溪里打水。
这是两山之间的一条隐蔽的峡谷,哪怕冬日萧瑟,两边仍然蜿蜒无尽着翠绿的树木,重重叠叠的枝桠,只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越往里走越觉得山谷的幽静,隐约能听见溪水潺潺的声音。
一路上,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杜云锦轻快的迈着步子,宛若一只快乐的小鸟。
大自然,这才是真正的大自然,不像在现代,住在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里,说是亲近大自然,也只是喊喊口号,最多也只是去一些郊外而已,空气污染的连只小麻雀都很难找到了,哪像这里,青山绿水,空气清新,充满灵气。
一壶水打好了回去,徐炎等在那竹屋门口,神色凝肃,“丫头,我有要事要先走,五哥这里,你能不能代为照顾一晚?”
“啊?”杜云锦愣了愣,“不能带他一起走吗?”
徐炎犯愁,“他身上那伤,怕经不住颠簸。”
也是,可,干嘛留下她照顾啊?“他一个王爷,身边还少伺候的人吗?”
眼看着天色渐暗,太阳都快下山了,难不成让她在这过夜?那竹屋可没有多余的床。
外正经,“徐叔只信的过你。”
得,能让她说什么话呢?杜云锦瘪瘪嘴,委屈,“那,你尽快回来?这边缺医少药的,还有,晚饭我吃什么,晚上我睡什么?他要是醒了,我跟他说什么?”
“我已将马车里的狐裘给你拿了来,还有几样点心,今晚你就委屈一下,明儿一早,我再派人过来替你。”徐炎道。
一晚,她将就一下吧,杜云锦抿了抿唇,点头说,“好。”
“真是个好姑娘。”徐炎伸手像夸孩子那样,揉了揉她的脑袋。杜云锦有些别扭,头往边上歪了歪,嘟囔道,“可别忘了,明儿一早来接人。”
“忘不了。”徐炎安慰着,然后下山坐了马车离去。
“唔。”杜云锦目送着那辆马车疾驰着下山,心想着,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不然,徐炎不会丢下他们走的。
所幸,只熬一晚,所幸,这里风光不错。
满眼苍翠,连心灵都被净化了似的,杜云锦甚是满意,尤其是刚才打水时,路过那片林子里,似乎有不少她用的着的药材呢,一会没事过去多采点。
炉子上的火很旺,杜云锦将水壶放了上去,转身,进了屋子。
赵天煜仍旧昏迷,杜云锦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热,不错,晚上再给他换点药,明天就能大好了吧?
只是,她这脖子上的咬伤,已经上了金疮药,却还有点疼,不能轻易的动脖子,否则就跟皮肉被撕扯般疼,可见,这男人下口有多狠。
瞧着挺仙,咬人却……挺兽性。
杜云锦摇摇头,对那个将如此仙的男人逼的跟兽似的咬人的混蛋越发鄙视上了。
夜,很快降临在这幽静的山谷,小竹屋内,杜云锦点了一根蜡烛,昏黄的烛火让屋内显得不那么清冷了。
吃了点心,喝了热水,杜云锦歇了一会,看赵天煜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一个人闷闷的,天黑了,也不敢出去闲逛了,只得将两张竹椅拼在一处,裹了徐炎留下的那张狐裘,蜷缩着身子,迷迷糊糊的就睡了去。
赵天煜是在一阵呜呜之声中慢慢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眸子有了片刻的怔忡,那声音就在耳畔,似幼兽般呜咽。
他扭头望去,轻轻跳跃的烛光里,就见那窄小的竹椅上蜷缩着一个女人,一缕发丝顺着脸颊自然的倾泻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那呜呜之声就是从她口里发出来的。
她还不时的搓着胳膊,那细细的指头想要抓挠什么东西,但最终什么也没抓到。
地上,躺着一件雪白的狐裘。
不用猜,她这是冷的叫唤。
可睡梦里都知道叫唤,却始终不醒过来?
这是有多困?
赵天煜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腰腹上的伤口扯的一阵疼,他垂首,雪白的纱布上殷红的血触目惊心,却又让他松了一口气。
血色正常,说明他身上的蛊解了。
那么,那椅子上的女子,该是……杜云锦。
修长的手指轻轻触摸着伤处,视线却静静的落在那依旧冷的瑟瑟发抖还不停呜呜叫唤的女人身上,幽深的眸子,微微眯紧。
宫里
庄秋玉的心越发惴惴不安。
煜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的伤要不要紧?
垂首,桃红色的襦裙上还沾着血迹,她的手,细白如葱的指尖,血迹已然干了,是他的。
他会不会死?
铜镜里,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渐渐变的扭曲,任由晶莹的泪花模糊了那份娇艳。
“呜呜。”猛地挥手扫去了桌子上的镜子,庄秋玉趴在梳妆台上,伤心的哭起来。
“这又是怎么了?”德妃娘娘过来,就见满地摔碎的狼藉,再看那趴在桌子上哭的一颤一颤的妹妹,无奈的凝眉,抬手,挥退了跟谁的宫女们。
“玉儿,跟你的丫头说,这一整天你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饭不吃水不喝的,还一个劲儿的哭,到底怎么回事?跟姐姐说说。”
德妃绕开那些碎片,走到妹妹身边,伸手轻轻抚上她颤抖的肩。
“大姐姐。”庄秋玉猛地扑进德妃娘娘的怀里,发泄般的嚎啕起来。
她生下来时,德妃娘娘早已出嫁并且生了一双儿女。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