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娘也来了兴致,两个小女人,就坐在窗户下边,认真的做起人偶手工来。
直到院子里传出响动,似乎是张老头很松快的声音,喊着,“平局,不分伯仲。”什么的。
“下好了?”杜云锦朝窗户外探了探脑袋。
张慧娘也起身朝外瞄了一眼,就看到张老头收拾棋盘,往屋里走,而赵天煜正起身往院外走,大约下了太久的棋,想出去透透气去。
“妹子,剩下的自己做,我去陪我男人了。”杜云锦丢下针线,起身就跑了。
张慧娘一愕,这屋子里就剩自己一人了,不由好笑,还真是个黏人的姑娘呢。
“五叔。”出了院子,就瞧见赵天煜走在那条狭窄的田埂上,杜云锦小跑着追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兴冲冲的问,“真的平了吗?不该啊,你棋艺那么厉害。”
在杜云锦心里,这男人那就是天神,全能的,谁是对手?
所以,“你是让张爷的吧?”
赵天煜斜望了她一眼,“张爷棋术精湛,确实难得的高手。”
“嗯?”这是,真的平了?
张家院里,张慧娘也拽着爷爷好奇的问,张老头被问急了,嚷着说平手,然,心里却长长一叹,活了六十多岁,还真是遇到对手了。
哦,不,他哪里算的上对手。
下了几十年的棋,他还看不出吗?赵天煜根本就在让他老人家呢。
即便是让,也做的不易让人察觉。
这才是棋艺出神入化了。
张老头一面感叹自己老了,一面却又为这么大年纪,能遇到一个这样棋艺高超的年轻后生,觉得欣慰激动。
只吩咐孙女,晚上做些好吃的,要和赵公子好好喝一杯。
在张家一连住了三日,到第四日,杜云锦一早就收拾了行礼,吃过早饭,便与张家人告别了。
张慧娘哭的跟什么似的,话说,长这么大,就交了杜云锦这么一个姐妹闺蜜呢,才黏糊了三天,就要分开,怎么舍得。
一直送到山下的官道上,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杜云锦也是心里不舍,直到看不远处那小小的身影,才放了车帘,只想着,回来的时候,再看看这丫头。
却说杜云锦离开张家的这一日,京城沈家,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才成亲不到一年的沈家大少沈溪枫,一纸休书又将第二任夫人,休回了娘家。
一时间,人们众说纷纭,有说这沈家与杜家天生犯冲,娶了两个媳妇,结果,都是被休弃的命运。
也有说,沈家欺人太甚,没有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人家闺女的。
但最终的结果是,杜家两个男人,一起去了沈家说理,最后却郁郁而归,这又叫人猜测,是否乃杜家女的不是?
渐渐的,关于苏夕月撒泼成疯、虐打下人,甚至折磨亲女的消息,慢慢的在京城传了开。
而事实真相,却也大抵如此。
当然,直接导致沈溪枫休妻的,却也不是因为这些,而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一个真相,一个事实。
事情的起因,不过是那日傍晚,他从外面回来,在自己那院的门口发现了秋风,当时这丫头正坐在一棵树下,低低的抽泣。
想来,是想找自己,又不敢,就只在那树下偷着哭。
本不想理,可听着那哭声,觉得心烦,沈溪枫到底走过去,问了一声,“为何在这哭?”
秋风吓了一跳,抬起泪眼,看见沈溪枫,又是喜又是怕,慌的磕头请安。
“她又打你了?”看她哭的红肿的眼睛,沈溪枫皱眉,冷声问。
秋风眼泪唰的就落下来,“并不是奴婢,而是,小小姐。”
“她怎么了?”虽然,现在对苏夕月没什么感情,可是对于自己这个女儿,沈溪枫还是很在意,即便从不去那个院子,也会隔三差五的差人过去,将小女儿抱到自己这边,亲近亲近。
咋一听秋风这样说,沈溪枫自然是紧张。
秋风就道,“大少爷,您抽空,还是亲自过去瞧瞧小小姐吧,其他的,奴婢,奴婢也不敢说。”
说完,她倒是先跑了,惹的沈溪枫心里又气又急,连房门也没回,径直朝苏夕月那边去,当然,他也猜,之后是不是那女人又使的一个计,就为骗他过去一趟。
但,为着小女儿,也就罢了,何况,即便那女人想要如何,他也完全不会去理会。
才走到那院门口,老远的就听得婴孩的哭声,哭声都哑了,显然哭的不是一会两会了。
沈溪枫步子迈的急,匆匆赶到,也不容丫鬟回禀,径直掀了门帘,进了屋。
一进屋,见到的景象却让沈溪枫的血直往脑门上涌。
小小的婴儿**上,小小的婴儿四肢乱蹬,哭的好不可怜。
而她的边上,不但没一个下人,就连她的娘亲,也是不管不顾,此刻,苏夕月正独自坐在梳妆台边,对着铜镜,手拿一把木梳,一下又一下,慢条斯理的梳理着她那头长发。
如今,她似乎也只剩这一头长发,仍旧黑亮有泽,而那张脸,却因为妊娠斑,毁的让人不忍直视。
对着镜子,她脑子里想的全是她曾经拥有过的美貌,完全将身边哭泣的孩子,忘到了九霄云外。
“苏夕月。”直奔而来,一把抢掉了苏夕月手里的梳子,狠戾的砸了,砸到了铜镜上,直将这镜子一起砸碎。
砰的一声巨响,吓坏了苏夕月,也让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