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楠只想到清尘园和澹王府的人会知道司空詹白在清尘园呆了一夜的事情,却没想到那些在清尘园四周盯着的眼睛。
“你说司空詹白在清尘园里呆了一夜?!”本来坐在书桌后的司空千融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显然不明白自己的主子为何会这样激动,叶姑娘和澹王世子的事情不是板上钉钉的吗?而且,这件事对主子只有好处,叶姑娘是主子的幕僚,有叶姑娘在中间牵线,世子自然是要帮着主子的啊。可为什么他从主子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情愿甚至是难过的味道?
“是,世子是昨日傍晚时分进的清尘园,直到……属下看着世子走出清尘园的大门便来禀报王爷。”虽然世子在清尘园里呆了一夜还不足以证明世子跟叶姑娘真的发生了什么……可大约也是发生了吧,单看那世子从清尘园大门走出来时那副春风满面的样子,也不难猜测了。
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主子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那男子犹自低着头道:“属下唯恐是清尘园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悄悄潜入园内查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就说明世子留宿清尘园并不是因为清尘园出了什么事,澹王府那里也没什么消息,那就是……
“为什么不早点来禀报?”司空千融跌坐在椅子上,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痛苦,他已经无力去维持表面的平静了。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怪不得,怪不得,今日早朝司空詹白告病不去,原来,原来……如果早知道的话……司空詹白的手无力地从暗红的书桌上垂下,如果早知道的话怎么样?她那样的女人,一旦认定了司空詹白,除非司空詹白背叛她,否则她断不会爱上别的人。
座下的男子终于意识到主子的不寻常,抬头看去,顿时愣住了,尽管此时是炎炎夏日,但主子的身上却流露出的寥落之意却如冬日檐下的冰琉璃。心思一转,他心中一震,难道……主子对那位叶姑娘也……
“你下去吧。”司空千融淡淡地挥挥手,示意他推下。
他嘴角苦笑蔓延,他何尝不明白,这是司空詹白故意让自己知道的。那清尘园里有不少司空詹白安插的人,自己的人平日里,别说是潜进去了,就连太过靠近都不行。昨晚,他分明是故意让自己的属下潜进去的,分明在向自己宣誓着他跟她的关系,就连上次,在清尘园的书房里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只怕也是司空詹白故意的,不得不承认他的目的达到了。
火热的太阳慢慢隐退,却仍然留下一地的燥热。血烧的红色映在粼粼的湖水上,留下一片余温。姚丝雪一身湖绿纱裙立于水榭之中,目光却是停驻在目光所及的书房之上,他……已经一天都没有出书房了,滴水未进,发生什么事了?朝堂人的心烦事吗?皇上命他暂理朝政,不知他可应付得来?姚丝雪的眼神一暗,这些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对自己说的。
“王妃,不如去书房看看王爷吧。”旁边的侍女看着不忍,温言出声道。
姚丝雪摇摇头,“还是不要了,不要去打扰他了。”
侍女暗自摇头,王妃明明很想去书房找王爷,可为什么不去呢?王爷明明很宠爱王妃啊,但为什么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怪怪的呢?
自从那天司空詹白在清尘园留宿之后,雨薇和绮云她们看叶舒楠的眼神都带着暧昧的打趣,就连院中的侍女和家丁都一副含笑明了的模样,就算叶舒楠再怎么镇定,也忍不住红了脸,干脆连房门都不出了。反正,外面夏日炎炎,她也懒得出去,索性整日窝在房中,偶尔听绮云和雨薇说说从解语阁带回来的消息。
司空詹白依旧每日都来,两人说些朝堂上事情。倒是司空千融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过了,叶舒楠也并未觉得有什么,现在景王已经被司空千融压制着,皇上因着贪污之事对他已经不信任了,此时正是司空千融在朝中大展拳脚的时候。
但,对于景王,叶舒楠并不觉得可以完全放松,要知道这个景王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比起恭王他难对付多了,这样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会绝地反击。更何况,现在景王只是暂时地被皇上疏远而已,只要被他抓住时机,重新掌权是随时的事。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映洛公主,还有越照国。
“舒楠……”
叶舒楠听到这声音缓缓抬起头来,正看到雨薇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推门疾步走了进来,还未等叶舒楠来得及开口,她就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叶舒楠看到她这样不禁失笑,“这样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大事了?”
雨薇又倒了一杯茶,便喝边道:“不是我出了事,大小姐,是你有事了。”
“什么事?”叶舒楠依旧淡淡笑着。
雨薇闻言放下茶杯,一双明眸看向叶舒楠,“萱宁郡主要来京城了。”
叶舒楠微微挑眉。
雨薇见她反应平平,恨铁不成钢道:“大臣们在朝堂上那般反对你跟世子的婚事,现下又弄来了个什么萱宁郡主,他们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叶舒楠轻轻点头,若有所思道:“大臣们之所以不同意我跟司空詹白的婚事,很大部分是因为想为自家的女儿留下世子妃的位置。可是这萱宁郡主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希望,按理说,这并不是大臣们想看到的才对……还是说……有人想让他们推这位萱宁郡主出来?”
雨薇不雅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