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原以为会受到众人附合,扭头发现,附和自己的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盯着老头,似乎对他说的很感兴趣。
老头瞪了那人一眼,想了想:“掐过,这一段不讲了,反正老夫也不清楚。”接着他就像看电影快进似的,将这一段带过,说起下一段:“说那念华裳,千里追寻夏文绝。当时夏学士被谢相使那掌中神通送回了乾龙城。乾龙城正值大乾进兵,可谓是战旗连天,兵荒马乱,咱们李太守送女儿去南都,本就想让女儿逃过此劫,只是乱世之中,哪来的安全,就连南都,也被隐藏在顶着交流名头队伍中的乾相害死。”
“南都大乱,一个女子在那等战乱中,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返回乾龙寻夏文绝,也是万里寻夫般的传奇故事了。”
好好一段被战乱逼迫无奈的故事,在他嘴里演绎出不一样的颜色,为那个战火年代染上了不少儿女红尘味道。不过倒符合了众人八卦心理,不由对这说书人说的故事有了几分兴趣。
“却说那夏文绝,此时硬是到了大夫文位,这般快的晋升速度,自古未曾听闻。他那般的绝代人物,自然是乾军奋力追杀的目标,借此他设一计,将大乾水师中的高端战力引走。古来知晓,大乾的水军,呵呵!那就是打不成器的孩子,没了撑场面的一位大学士以及七位大夫,乾龙水师那真是不经打,被杀的落花流水,追击百里。”
“这话说的不对,那时候还有朱子语,谢文,还有姚血呢!要是没有他们,仅凭夏文绝一人,未必能吸引走对方大学士。”
这倒是实话,问题是现在说书是要突出主角,什么是主角懂不懂?老头很轻蔑的看对方一眼——此等小角色,徒逞口舌,以显示自家渊博,不屑与之言。
“大乾水师一溃千里,这渡江基本就成为了笑话,乾龙已经无城破之忧,但对于南都的形势,却是有心无力,南都倒是没什么大的损毁,只是谢相已经死,只需待乾相返回,至号江而与我等隔江而望,那时候,谁又能阻止一位大儒可怕的破坏力?”
“此等计划原本是万无一失的,杀了南国年青一代的天才,暗杀谢儒,高端战力缺失,年轻人无法成长起来,一百年后,谁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南国,谁还愿一肩挑复国大业,毕竟,咱们百姓只期待安稳的生活而已。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只要有口饭吃,谁管上面人是谁。”
这话说的真是大逆不道,大家纷纷低头,装作吃饭,那话,咱可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说书老头兴致勃勃,顺手接过小二送来的烩三江,似乎一点也不吃惊,稀里哗啦吃了几大口,听着他吃东西的声响,所有人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几年没吃过饭的流浪汉,一边吃,一边还道:“乾军水师大败,这中间众人牵挂的只有夏文绝了,在世俗眼光看来,他要是死了,这场胜利未免有些得不偿失,毕竟一个有望成为大儒的人物,自然比一城得失更重要。”
好家伙,这话说的,嘴里塞满食物还能说那么清楚,说书的果然有两把刷子。忽然老头“呔”的一声,喷出满嘴食物:“我与诸位介绍介绍,门口现在进来的人正是当朝兵部尚书朱子语,和他一起进来的乃是谢文,吏部尚书。”
刚刚踏入酒楼的两位年轻人一愣,万万没想到刚刚进来就被识破身份,不过二人经历无数大风大浪,此等小小场面可难不住他们,神情自若的坐下,要了酒菜,仿佛没有听见老头说的话。
周围一桌食客对两位尚书道:“两位可不要听老头胡说,他,”指指脑袋“好像有点不正常,刚才还说他照顾夏问之,否则夏问之就饿死了,这话说的,可是好笑?”
很多人把说书的老头当做了疯子,已经不相信他说的话。朱子语和谢文并不在意,对着邻桌拱拱手:“多谢。”
老头好像来了兴致,继续介绍道:“看见靠近桌子的两位没有?那两位可是应天学堂走出来的人物,一个叫陈舟,是当朝丞相,一个叫刘英,是副相,好没有出息,当年谢儒一个人干的事情,这两还要两人才能干好。”
酒楼落针可闻,谁都无力吐槽老头那张嘴,连坐在窗边的两人也只能苦笑。
在大家看来,他两根本是没法和老头说话的表现。
谁也不信当朝丞相与副相会来此吃饭,丞相府的菜肴,比这里精致的多。一国之相,安危自重,这两位身边可没有任何护卫出现。
胡说八道的的老头看周围人都不信,怒道:“看什么看?你们都不信是吧!”他跳起来一张张桌子指过去:“这位是乾龙大将军白不丁。”
一个壮硕的汉子苦笑,胡乱的向四面拱拱手。
“第二张桌子,这位是姚血,南都书院院长。”
文静的少年没有丝毫动作,喝着酒,多余的反应一点都欠奉。
“第三位嘛!名叫颜子杰,这位是礼部尚书。”
“还有这位……这位……是……”
一圈走下来,半间酒楼的人都介绍完毕,全是南国各种封疆大员,要部官吏。
简直是比他说的书更加让人无语,整个南国大半的官员聚集在此,真是好笑。莫非这天下不需要有人治理了吗?还是整个南国都已经政务瘫痪,大家都没事上酒楼来吃酒。
小小的酒楼,汇聚一国大员,最传奇的话本也没这么写过。
没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