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内城的某个院子里,忽然有人惊慌的大叫:“死人了……。”
“谁死了?”白胡子的太医被催的像是疲惫耕牛,被从屋子里赶出来,两只老脚不住的来回摆动,汗水把胡子也弄的湿湿的。
他一面伸手去擦头上的汗,一面小跑呼哧喘气,差点没把老命跑丢了,最终停在一个院子前。他抬头一看,没想到目的地居然是这里,这里,可是禁地啊!据说,有人不懂规矩走错了路,无意间靠近这个院子,当天就被罢了官职,流放南海。在内城人眼中,这里就像有一只大老虎,闯入老虎窝,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大大大人,”太医指指院子,“里面?”
带路的甲士毫不犹豫,将太医往里面一推:“进去。”
老太医身不由己颤颤巍巍的进了大门,一眼就看到,三个小伙子疲惫靠在中间那个大台子上。他心底暗暗想“这三人似乎没受伤,面色虚暗,应该是心力消耗太大导致,可不会是他们中的人死了。”又看看突然吐一口血的夏弦“这小子还能吐血,应该死不了,对了,他们在干什么?老夫,不,下官还是别乱看,叫我治谁就治谁。”。
他秉持目不斜视,跟在甲士身后,那甲士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手指高台下闭眼的某人,太医一看大吃一惊道:“那不是郑尚书吗?他怎么死了?”
侧面的一位官员振作精神问道:“你确定他是死了?”
老太医急匆匆的上前查看,看了眼仁,探了心跳等可以确定生死的因素,他无比肯定的道:“他已经死了,我肯定。”
问话的官员身子微微一抖,和同伴交换了眼神,对夏弦等人道:“兴许,你等未曾说谎,郑常的确是……,咳咳!不过需由天子决定。”也许是忽然想起还有太医在这,他下面的话没有说完,转而对太医道:“你给我验验郑常的血脉,看看他血脉出自何处,然后给几位夫子治治外伤。”
老太医这辈子医治的病人多了去,验过的血脉也不少,从没见过有人叫自己给死人验血脉,给死人看病,听那话意,叫自己来,只是为了确定郑尚书死了没。虽然奇怪,但作为皇家御用医生,谁还没见过点奇怪的事,什么也没看见就是保命之道。
他拿着小刀划开郑常血管,因为郑常已经死了,近冬的其后将其身子冰冷,血液也凝固,他花费好大力气才取出一点血液,随后拿了草药配置药液,同时还取出一篇文章将血滴滴在上面。
用了大半个时辰,他终于将药液调配好,舒一口气,最后就是将那页沾了血滴的纸张放在药液中浸泡。
未几,一个隐约可见的人形血人隐约在纸张上走动,所有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了那血人,令其消散,那血人走了一遍,忽然“抬头”。随后浸泡在药液中的纸张忽然自燃,连着满盆的药液也跟着“呼”的燃烧,就像是一盆易燃的汽油疯燃,升腾的火焰将周围的人都逼退。
那老太医靠的最近,突然升起的火焰将他发须也烧去一层,空气中满是焦臭味。老太医脸色苍白,像是死了几百年刚出土一样,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液,他结巴道:“这,这是大学士的血脉,血液中蕴含神奇力量,咱们,咱们!咱们查不出来……。”
“大学士血脉?”
一位紫袍官员从门口走来,他龙行虎步,手捧一张绢布,看样子,是圣上手谕:“大学士血脉?此言大谬。李太医,你且退下,我有圣上手谕对几位小夫子说。”
勿视啊勿视!那是天子手书,说明并非正式旨意。这类东西一般蕴含着很大的隐秘,咱只是个医生,这些东西,不听最好,老夫,小臣听到的此类东西,已经很多了,整日里担忧脑袋没长在自己头上,过的好累啊!
无论升斗小民还是达官贵人,对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一样看重,太医在心底长长舒一口气,连连作揖:“下官告退,小人告辞,告辞……。”深得“重要事情说三遍”这句话个中真味。
太医前脚刚跨过门槛,后方紫袍官员幽幽声音传来:“郑尚书是如何死的?”
老太医经验丰富,连声道:“郑尚书被侍卫叫走,因罪悔过,后反思良久,自杀于此地,死因系服毒。他所服用的毒药出自南海海妖蛇,入口封命,下官赶到的时候已经救之不及,甚为惋惜。”
“李太医经验丰富,妙手回春无数,想来诊断是不会错的,下官也甚为惋惜。郑尚书年少有为,可惜一时间想不开!唉!”
那个“经验丰富”,李太医也听不明白是嘲讽呢还是真心夸赞,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还是快快离开为妙。他日,莫不如请辞了这官职,回家打个“御医”的招牌,弄点小医馆,岂不比这生活要安闲的多?
不提太医的小算盘,院子里紫袍官员意味深长的说过一句,对太医的识时务很满意。再次转过头,他问道:“夏夫子还没醒吗?”
“看样子,他还不愿从那个世界中醒来,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一位官员走上前道:“不如,我等将他强行唤醒,否则书仙大乱,世界崩碎,夏秀士凶多吉少啊!”
“周大人说的有理,我等出来时,那郑常已经疯了,说不定是他把夏秀士缠住,想要人为他陪葬。”角落里,朱子语脸色稍显不甘,他从未认为自己不是夏弦对手,但事实摆在面前,书中世界,自己的确输了一筹。
这时候看每一个人,都觉得别人意味深长的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