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暗沉沉的,仿佛承载了千斤重量,随时都可能压下来,“轰隆隆……”一阵雷声从天边滚滚而来,如同一架马车裹着逆天气势,正从天边疾驰而来。
一株被雷电劈成两半却未倒的大树下,一前一后立着两匹马,俱是一色的黑亮,体格健硕,四蹄有力,高高昂着头,并不嘶鸣,双目如电,如同背上的主人一般,盯着前方那黄土小道的尽头。
从背影看,前面那个玄色背影还是个少年,只见他直挺挺地坐在马背之上,腰间别了一把剑,竟是通体的墨绿色剑鞘,剑柄处垂下一根短墨绿色的剑穗,繁复的勾结中嵌着一只小小的玉佩,造型古拙,在风中不停旋转,恍惚看着,竟成一朵小小的莲花。
“公子……”少年身后那人双腿夹了一下马腹,马儿上前两步,却还是比少年的马儿落后半个头。“由老奴出手吧……”
少年慢慢转过头来,样貌不过十三四岁,一双眸子比夜还黑,却比星辰还亮,他嘴角微微上扬:“难道你担心我五年学艺还对付不了他们吗?”少年的口吻是极为温和的,却带了一丝不可抗拒的严厉。
自称老奴的那人头发已经花白,一缕白发被乱风吹得在额前胡乱飞扬,他看少年的眼神,既带了崇敬,又带了深深的关怀,仿佛是看自己的孩子,慢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骄傲的笑容,低下头去:“是。”玉虚山的五年,只怕能抵得上一般门派的十五年吧?
又一阵大风刮来,道上尘土飞扬,当那尘土慢慢散去时,一辆马车出现在两人眼前,正向他们这里疾行而来,天边雷声滚滚,空气骤然紧固起来。
少年的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了……”双腿轻轻夹了一下马腹,马儿昂头嘶鸣一声,不紧不慢的向那马车行去,如同巡阅的帝王。
一边是疾驰的马车,一边是两匹徐徐行的马儿,在昏暗的天地之间,慢慢聚合……
马车里空空荡荡,并无一人,可如果坐在里面仔细听的话,便能听到马车坐板之下,时不时会传来一阵“咚咚”的撞击声,原来下面有个暗格,有个小人儿被绑着双手双脚,嘴巴已经被堵上,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正在极其昏暗的空间里四处乱看,恨不得能够在车壁上凿出一个出口来。
都走了这么久了,这些人真的只是要向她的爹爹勒索钱财吗?小女孩儿这个念头刚刚冒了出来,便听到外面传来马儿的嘶鸣之声,疾驰的马车骤然停下,小小的身体向前一撞,刚好头顶撞到车壁,由于嘴巴被堵着,连龇牙咧嘴来缓解一下痛楚都做不到,只得硬生生地受了,心里却把驾车的人上下三代都问候了一遍。
驾车的是个面貌干瘪的老头子,普通人乍看下可能觉得平淡无奇,但凡懂门道的人从他驾车的姿势便可看出,此人双臂有利,是上三路的行家,且内力深厚,他见两匹马挡在路中,前面是个俊秀的少年,漆黑如墨的眸子透着冷冽的寒光,双方竟是一句话都不说,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神色,而后又被怜悯的笑容取代,拔出一把通体墨绿的宝剑,脚下一点马镫,直接攻了过来!
驾车之人既然能够独自一人运送那小女孩儿,自然也不是好对付的人物,冷哼一声,双手从身后抽出一对弯刀,如同一只雄踞山头的豹子,迎着那少年一跃到半空。
“吭!”一把弯刀挡住少年的利剑,另一把却是为随着少年身后攻过来的那人所备,电光火石之间,三方已经过了数招,驾车人手腕一翻,弯刀银光划过,隔开少年的墨绿色剑芒,向后一跃,立在车顶之上,哈哈大笑道:“我行走江湖数十年,曾一人独战百人,现在不过是区区两人,老子我还不放在眼里!”
少年冷冷地看了一眼车顶上那只“豹子”,回头对身后那人吩咐:“恕箜,你退下。”
“公子……”
少年温柔一笑:“在一边看着……”
驾车人见少年一人上前,冷笑一声,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他月煞若是连一个少年都赢不了,也没有面目在江湖上混了!
此人名为月煞,皆因他使一双弯刀,其中最厉害的一式名为满月之煞,他凭这招不知杀了多少成名侠客,他不信一个少年能够敌得过他这招看家本领!
少年只见月煞腾空跃起,那两柄弯刀在他手中犹如两条游龙,翻腾不息,划出片片银光,如同两轮弯月,渐有靠拢之势。少年听闻过这满月之煞,嘴角勾出一抹淡笑,宝剑挽起一团剑花,径直朝那双月之中袭去。
月煞一见心内大喜,弯月变满月,便是丧命时!双脚一蹬,凌空一翻,谁知那墨绿色光团袭了过来,少年却是不见了踪影,弯刀将剑身夹住,墨绿色的剑身发出嗡嗡之声,月煞左右一看,仍是不见少年,目光落到那剑柄处挂着的玉佩时,心中大骇,那剑身乍然迸发出一团璀璨光芒,少年身形慢慢在他身前显现,只见他以指尖隔空御剑,面色平和,眼中寒光一现,手指一翻,他的满月霎时间被这墨绿色冲破,月煞仰面一口鲜血吐出,身体直直落了下去。
“你是……玉……玉……”月煞的话没有说完,便气绝身亡,他临死前怎么也不能明白,玉虚门怎么会插手这件事情。
少年看也不看地上尸体,手握剑柄,扬手一挥,那马车车顶瞬间炸裂而飞,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怎么会……没有?”候恕箜一惊,愣愣道。
少年眯了眯眼,发觉这马车车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