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晴跟着谭玉林走进去时,顾夜霖正好在和几个华夏国高层将领商讨接下来的救援方案。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迷彩服,脚上踩着黑色战靴,肩膀上的星星耀眼夺目。即便是身处这慌乱之中,却也让人移不开眼睛。在这大帐中,他就好像是光源,是主心骨,所有人都时不时看向他,便觉得心中安稳。
感受到有人在看他,顾夜霖转头看向门口。在见到安亦晴时,黑眸中亮了一下。其他几名将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安亦晴后恍然大悟。
男人大步流星走过来,铁血的步伐带起一身肃杀。
“人都来了吗?”
安亦晴点头,“师兄弟都已经来了。”
“好,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顾夜霖摸了摸她的头顶,声音微微柔和一些,“注意安全。”
安亦晴浅浅一笑,礼貌的给顾夜霖身后的几个人问了声好,便带着药门众人开始着手进行救治。
她的任务有两个,第一,救治伤亡;第二,研究那奇怪的病疫。
“各位师兄弟们,我们分成五组。”安亦晴将药门众人招来,着手安排,“大师兄,你带着一组人留在这里,负责红刺送过来的伤员。二师兄,四师兄,五师兄,你们各自带领一组人,以营帐为中心,向东西南三个方向一路进行救援。三师兄你跟着我,我们去北方。大家如果有事就用对讲机进行通话,希望今天通讯线缆能够维修好,这样还能方便些。”
安亦晴说完,大家便兵分几路,开始了艰难而又危险的救援任务。、
风市的北边,地势最是危险。这边多是农村,到处都是随时有可能会塌陷的大山。安亦晴和三师兄秦越带着一小队药门弟子,背着药箱踏上了救人的征程。
一路上,他们开着几辆顾夜霖弄来的小摩托,在充满泥泞和石头的山路上起起伏伏。这一片到处都是小路,普通小轿车根本无法顺利通过,安亦晴骑着小摩托车,一路走一路救人,当她到达一处小镇时,身上已经溅满了泥点。
离风市市中心最近的清水镇,是受到地震波及最眼中的地方。这镇子原本算得上是一个县级市,但是一场地震,那些刚刚建好没几年的高楼大厦全都坍塌,镇子上许多居民盖起了漂亮的小别墅,现在也都毁于一旦。
安亦晴开着小摩托刚进入清水镇,便是一片狼藉。废墟中,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两具尸体身上布满了污血。在他们身边,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儿趴在两人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嗓子都已经哭岔了。他的额头上全是血,混着泪水哗啦啦留下来,好不可怜。而在他的周围,还有几户人家抱着地上的尸体,有的坐着一脸麻木,有的抱着尸体嚎啕大哭,也有许多伤员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这镇子怎么还没救援的来?”安亦晴皱眉。
秦越看了看四周,“从市中心到这边有一段山路,估计是山路崩塌,救援车卡在半路过不来。”
安亦晴抿了抿唇,“三师兄,联系大本营那边,让他们尽快送点儿物资过来。”
说着,她下了摩托车,背着药箱向那孩子走过去。
“小朋友,别哭了,让姐姐看看你哪里受了伤?”安亦晴抱起小男孩儿,没理会他身上的血蹭的自己身上到处都是。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死了……”小男孩儿在安亦晴怀里哭的快抽过去了,听得让人心碎。他脏兮兮的小手死死拽着安亦晴的衣服,就好像在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夜之间,爸爸没了,妈妈没了,家也没了。小小的人儿,还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爸爸妈妈怎么叫都不醒,别人告诉他,这叫死亡。
爸爸昨晚睡觉前还答应今天给他做大鸡腿,可是,却死了。妈妈昨晚说,今天带他出去玩,可是,却死了。
都死了,只剩下他自己。
安亦晴叹了口气,任由小男孩儿抱着她。她仔细为孩子检查了一边身体,地震的时候这孩子应该是被父母挡在了身下,所以只是脑袋受了些撞伤,并不是特别严重。
拿出药膏和纱布给小男孩的脑袋包扎好,安亦晴又过去检查了一下孩子父母二人。冷冰冰的,没有气息,都僵住了。
死了,死的不能再透了,她医术再高也无能为力。
安亦晴将孩子交给一个帮忙打下手的小师弟,又背着药箱去为其他人治伤。一圈走下来,救了二十几个人,回来时正好碰上了救援车开进镇子。
军用大卡车缓缓停在安亦晴面前,一个身着绿色军装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
“你好,请问你是?”男人礼貌的敬了个军礼,客气的问。
安亦晴拿出顾夜霖给她准备的小本本递给那男人,男人看了一眼,脸色一正,立刻双手将小本本还给安亦晴。
“报告首长,云省第一百三十八师第二小分队前来报道,请指示!”
安亦晴挥了挥手,“我不是什么首长,只是个虚名罢了。你们忙你们的,我是过来治疗伤员的,不用理会我。”
那男人立刻回了一声,转身上车向镇子里开了过去。同时,也将那些伤员一起带在身边。
安亦晴见大卡车开进镇子,那孩子和其他几个伤员也都有了着落,便松了一口气。她重新骑上摩托车,开始向镇子里前进。
整整一天,安亦晴救了多少个人她已经数不清了,身上染了多少人的血也记不得了。她亲眼看着救援士兵从废墟中挖出已经死去多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