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默然,“难道不对?我就是不想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
“很对。”萧乾宠溺地抚一下她额门的发,“正因为要赢,所以更需要定。定而能静,静而能思,思而能得。”
“好了好好,我都知道了,大汗!你的话全是道理。”墨九失笑着拽紧他的手,神色已经轻松了不少,之前被那一口郁气撩得气极攻心的火,被他一阵规劝,慢慢地也就灭了。
两个人站在边上,看侍卫们拉巨石。
事实证明,人的力量才是无穷无尽的。
只要愿意,万里长城都可以修得成,何况一块堵门之石?
砰!
借着甬道低滑之势,巨石滚落下来。
洞门刚一打开,墨九就看到了靠坐门边上,腿脚一片血肉模糊的申时茂。
微微眯眼,她倒吸一口气,“六郎,快救申长老!”
在侍卫们拉动巨石的时候,申时茂已经痛得晕了过去。
但是为了不给墨九负担,在那个剜骨似的疼痛过程中,他从头到尾一声儿都没有吭。
脚是废了,人还活着。
萧乾探了探脉,让薛昉灌他吃下两粒救命药丸,又连续拍打了他几处大穴,好一会儿,方见申明茂喷出一口鲜血,幽幽然转醒。
看到面前担忧的墨九,他激动得几乎老泪纵横。
“老夫犯下大错……请钜子责罚。”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精神说这些?”墨九低骂他一句,之前所有被他错认的气愤,也就消了,“来人,把申长老扶出去,找人给他看伤。”
“是!”两名侍卫赶紧奔过来。
申时茂不能动弹,对墨九的宽容,更觉得羞愧难当,不免对墨九细细叮嘱。
“钜子,他们很是厉害,对这老墓的一切似乎比老夫还要熟悉……钜子一定要小心了。”
“再厉害能有老子厉害?”墨九回瞪他一眼,摆了摆手,“去吧,好好养着。”
“多谢钜子,老夫有愧——”
侍卫背着申时茂下去,一路走,他一路呻吟着全是愧疚。
墨九看着他们的背影,想着他刚才那句话,沉吟一瞬,叹口气。
“我们继续!”
……
……
黑漆漆的墓道又长又深,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人行走在其间,压抑、逼仄,仿佛坠入一个永世不得离开的地狱轮回。
甬道里有冷风在呼啸,刮在人的脸上,幽凉幽凉的,更添几分惊悚的气氛。
走南与闯北在前头开道,薛昉与击西则提刀护在萧乾与墨九的身侧,一群侍卫护在两侧,走得小心翼翼。
“我说九爷,这个乾坤墓,似乎有点儿简陋啊!”
击西是一个话篓子,心里有话不说,她就憋得难受。
不见众人吭声,她一个人也可以说得下去。
“我跟着九爷也走好几个墓了,还真就没有见过这般寒酸的。乾坤不是代表天地吗?就这样的规格,实在配不上乾坤二字了。”
听见她咕噜,墨九轻笑着回头瞥他一眼。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乾坤墓啊!”
“啊!”这个反转也来得太快了吧?
一会是,一会又不是,把大家伙儿都糊涂了。
可墨九却很镇定,瞥一下甬道两边的石壁,小声解释道:“这一条甬道确实是通往墨家老祖宗的主墓室,而乾坤墓与这个到底有没有关系,目前我不敢确定。因为我还没有看到与八卦墓相关的东西。不过,到了这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墓道进来这么久,他们还没有看到与八卦墓有任何相关的物品存在。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站立的地方,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乾坤墓了?
“嘭!”
几个人正小声说着话,一道闷沉的声音突然撞入众人的耳膜。
那道莫名的声音有些远,似乎并不在他们的近前,却让他们提高了警惕。
“难道又是哪里坍塌了?”
“最近又没洪水,怎会突然坍塌?”
“墓基受损——”
正说着,他们脚下站立的潮湿石板似乎在左右摇摆,而头顶上滴着水的顶子也在跳舞似的跟着摇晃起来。
那情形……犹如地震。
“不好。”墨九一把抓紧萧乾的胳膊,“可能他们开启了机关。”
进入墓地的并非只有他们,还有另外一群人。
而且,他们走在前面,一旦遇到什么事儿,都得让他们跟着倒霉。
“九爷,会不会是他们已经打开了乾坤墓?”
击西真是个可爱的宝宝,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就把墨九的心肝儿撩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咱们先保命要紧。”飞快打断击西的话,墨九率先指向甬道边一个凹形的平台,“大家挤到那里去。”
这个墓遭受过山洪,又被人工破坏,她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不等见到乾坤墓的影子,就先变成一具尸体。而那一块石块是在整块巨石之上而成,凹陷的部分也无人工痕迹,就算甬道坍塌,整个墓地损毁,也不会马上把他们活埋了。
在老墓这种地方,墨九的话有着绝对的权威性。
听她一喊,众人紧张地照做。
呼啦啦一群人,在摇晃中拼命往那处冲去。
等众人心神不宁的站定,只见风灯幽幽的灯火中,山摇地动,碎石纷落,天地似乎都在翻转,将整个空间卷入在一个碎石飞溅的漩涡之中。
“好险!”
众人低叹。
若他们还在那处,保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