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他看向墨九的目光,有点儿像在看猎物。
“什么时候去?”
“去哪儿去?”墨九剜他一眼。
薛昉嘿嘿一笑,挠头道:“我是在想,难道我天生与八卦墓有缘分?墨姐儿你看啊,哪一次八卦墓没有我?尤其这一次,我这刚刚来就发现了墓,可不就是我的功劳!你若要入墓,千万得带我一道啊,若不然使君也饶不了我……”
“不!”墨九摇头,抿了抿唇道:“我不仅不会入墓,还会让人洞口堵死。”
“啊?为什么?”薛昉惊讶地问出来。
不仅是他,便是连墨妄也有些不解她这样做的原因。
墨九笑着对他们两个挑了挑眉,小声道:“今儿这么一炸,火器的事儿恐怕瞒不住人了。在这样招摇的情况下开墓,我傻的么?还有,开墓之后,八卦墓肯定就在下方,到时候,墓基一毁,千连洞中的一切,岂非就要化为乌有?”
经她这么一提醒,薛昉想到先前过来看见的洞中景象,又想到他自己经历过的艮墓山摇地动与地底的变化,觉得墨九说得太有道理。若毁了千连洞里的机械与火器,那就不仅仅只是可惜了,简直就是作孽嘛。
他叹了一口气,“那得等到啥时候去了?”
“你还急上了?”墨九翻了个白眼儿,朝他摊开手,“旁事休提,你给我带的东西呢?”
“哦哦。”薛昉这才掏入怀里,把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递给她,“使君让我交给墨姐儿的。”
八个月来,萧乾并非没有消息过来,但从来没有派薛昉来送过信。
当然,像薛昉这样重量级的信差,不是随便什么事儿都值得使唤的。墨九看信里除了嘱咐她的日常生活,询问她的身体状况之外,并无其他东西,随手把信合拢,目光切切望向薛昉。
“他还有没有旁的交代?”
“有的。”薛昉如实道:“使君派我亲自过来看看,墨姐儿到底好是不好。”
“哦?”亲自看看为哪般?
“这八个月来,击西每次传来的消息,都是好,好,好,多几个字都不肯说。我们大家都觉得击西已经叛变了……”
“嗯?”墨九不喜欢叛变这个词儿。
“哦不!”薛昉嘿嘿一笑,换了个说法,“已经被封口了……”
“……封口啥意思?”墨九厉目一扫,仍然不满意,可薛昉已经想不出来可以用的词儿了,只含糊的笑了笑,接下去道:“使君担忧墨姐儿,心里不放心,这不,又要与珒国大决战了,他恐是想念得紧,生怕墨姐儿出什么事,这才令我快马到金州,一定亲眼看看。”
墨九听罢,久久无言。
她以为萧六郎是需要用着她结的网了,可并不是。
“告诉他,我很好。”墨九微微一笑,目光透过薛昉,像看见了兵临汴京城的萧乾。他骑在马上,从远方看向她,一双深目里分明布满了愁绪,她在虚空里与他默默对望,眸底滑过一刹那的凉意,“我怕只怕,他不太好。”
“是不太好!”薛昉接过话来,瞥了墨妄一眼,小声道:“不瞒墨姐儿,我发现使君这些日子,时常出神儿,而且南荣与北勐之间的关系……好似也有点紧张!”
萧乾与北勐的关系,墨妄并不知情。所以薛昉用了一个“有点儿紧张”来形容,墨九大抵可以明白其间的微妙之处,而墨妄听了也不会觉得突兀——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没有了珒国之后,北勐与南荣之间,哪个该做老大?
“所以这个珒国,灭了好,还是不灭好哩?”
有了珒国的存在,北勐与南荣就能达成抗珒协议,搁置争端,共同进退。一旦珒亡,这二虎相争之后,接下来还不一样的民不聊生?与珒占期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最可怕的是,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从草原兴起的北勐势力,一点也不比老态龙钟,*丛生的珒国差。
从南荣的角度来说,赶跑了一只豺狼,真正迎来了一头猛虎。
更可怕的是,南荣最大的军事领袖……竟是北勐世子。
若萧乾的心向着他爹——南荣,那南荣兴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若萧乾的心向着他娘——北勐,那南荣可以说没有半分胜算。
而萧乾的焦灼与痛苦,想必是来自到底该向着爹还是向着娘的抉择吧?
墨九思考片刻,慢慢起身,看着薛昉道:“走!去吃饭吧,吃完好上路。”
薛昉:“……”这句话听着好像不对?
墨九看他一动不动望着自己发傻,翻了一个白眼,“肚子不饿?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我兴隆山上的美食,别具一格,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等下了山,你想吃,还没得吃呢。”
来的路上,薛昉已经见识过兴隆山上的不一样了。
对于美食,他自然也没有什么抗拒力。
抚了抚桌子底下旺财的脑袋,他笑吟吟地道:“来了我怎么能不吃?可墨姐儿,我这还不想走哩?这山上这么有意思,我怎么也得到处转悠一番,再睡上一宿吧?”
墨九挑了挑眉梢,冷眼瞥他,“没地儿给你睡,吃完就得走。”
“别,别这么绝情呀!”薛昉笑叹一声,再次拍拍旺财的脑袋,“旺财,你欢不欢迎我留下来睡一晚?”
以前薛昉长期给旺财洗澡,它与他自然是熟悉的,听了他的话,不免兴奋的摇头摆尾。
薛昉喜道:“墨姐儿你看,旺财